我死了嗎?那我一定來到了地獄……
濕潤的空氣在微微有些冰涼,帶著剛剛雨後的潮濕的味道,並且緊緊貼著肌膚,大霧彌漫在街頭巷尾,能見度不過三四十米。感覺到地板的震動,隨後一輛馬車從霧氣彌漫之中穿過,聽到馬車軲轆飛過,濺起坑中積水的聲音。
冰涼的感覺侵襲而來,從腳跟一直延伸到後腦勺,他感覺渾身濕漉漉的。白禁羽微微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霧氣之後有著陰沉沉的天空,像是渾濁的水被攪渾之後的感覺。因為剛才感覺到地板震動與馬車奔過的聲音傳來,躺在地上的白禁羽終於不再像是屍體一樣一動不動。
“吸”深深用胸膛吸了一口濕潤空氣,白禁羽麻木乏力的四肢終於開始活動起來,慢慢坐了起來。
此時的白禁羽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確確實實的感受著這具身體生命力的律動。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更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個充滿積水坑窪的巷子裏。周圍充滿複古感的英倫式的房屋,狹長的巷子及巷子外麵也是青石板鋪成的路麵,不時還會出現一輛四輪馬車從眼前駛過。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具身體本身就很陌生,手腳纖細瘦長,皮膚表麵結著一層汙泥,看著身上的衣服,與其說他身上現在是穿著一件衣服不如說是披著一件破布爛衫更適合!
白禁羽用那瘦長的雙手拂過頭上濃密且長的栗色頭發,細長的耳朵,微凸的額頂,淡薄的嘴唇,以及尖尖的下巴。他本來是想證明自己不是在做一個夢,但現在很明顯比夢還要不可思議,無論從觸覺嗅覺聽覺等感官上,還是思維上的反應來看,都證明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他還活著,並且這個肉體還不是他以前的身體。
白禁羽知道自己確實死過了,他親眼看著自己腦袋上的傷口血液在不斷的湧出,在自己麵前形成一大灘血跡,四肢已經被車撞的變形扭曲,即使是寶馬車也在車頭部位留下了很大一個坑,就連肇事司機也在被撞碎的擋風玻璃上昏迷了過去。那個小男孩應該沒事吧,他把那個小男孩給安全推開了,在失去意識前那男孩都坐在地上“哇哇”哭個不停。想到這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救他,也許沒有人會為他落淚吧,即使有,也是笑出了眼淚吧,笑白禁羽這個惡魔居然會為救一個孩子而死。
經過短暫的茫然,白禁羽終於恢複了本性,他本來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夢也好,地獄也罷,該來的還是會來,什麼都是多餘的。經過短暫的停歇,白禁羽拖著那副身軀,走出了巷子。
剛才隻是有些微的懷疑,此時眼前的一切已讓古風的心裏非常確信,這裏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
早上晨曦的陽光還未完全,而且街上又濕漉漉的,穿著嚴密且厚實的行人三三兩兩從他眼前經過,一些勤勞的商人也開始打開店鋪的門準備一天的忙碌。這一切都能感覺到他還是在地球上,沒什麼奇異的地方,隻是周圍的景物樣式非常的古老。沒有樓房,沒有汽車,以及沒有穿著簡潔服飾現代感十足的人。雖然搞不清楚這是哪裏,不過這裏應該還是地球,要不大街上那些人模人樣的家夥,除了地球,哪裏還能產出?
在一家應該是麵包房的外麵,白禁羽透過玻璃窗,看著玻璃麵反射出來陌生的自己。雖然已經知道這已經不是自己的模樣了,但是還是無法相信的看著鏡子裏的那個他,棱廓分明的歐洲人模樣,蒼白且粗糙的皮膚,這會是自己?鏡子裏這個難看的家夥到底是誰!
“咕咕……”正在白禁羽捏著自己的臉想要掐醒自己的時候,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而且胃裏餓的絞痛感連綿不絕。
不想了,管他是什麼情況,白禁羽隻要知道自己沒死就行了,他一直以來就被人以魔鬼稱呼,看來這個魔鬼是受上天的眷顧的啊!
“咕咕……”他本來還想大笑三聲來表達自己那頑強的命數,即使死了也能複活這樣的氣運,不過現在……他感覺就快餓暈了。
好香的味道!鼻子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哈喇子也欲溢口而出,當然胃裏麵翻滾的也更厲害了!
他沒有意識的已經走進了麵包房裏,幾乎是憑本能的驅使在行動,看著麵前架子上已經烤好的麵包,他已經眼冒金星,看麵包個個都在向他招手,似乎誘惑的說“吃我啊,吃我啊”,然後他流著哈喇子伸出了手。
“啪”待他正要接近麵包的手,突然被人打了下去,他看到到嘴的麵包飛了,心底頓時湧出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燒。轉過頭看著那個打擾他與親愛的麵包親密接觸的女人,她此時套著一件白色圍裙,一隻手裏拿著擀麵杖,另一隻手叉著腰,粘著麵粉的臉正怒氣衝衝的看著白禁羽。“我……”白禁羽正想說幾句狠話,但是到嘴的話突然沒有了力氣說出,然後發現看那女人的視線有點模糊,隨後他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