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東很清楚看守所裏麵的情況,魚龍混雜,所以他在走之前特意跟一名幹警打了聲招呼,示意他多多關照陸封,不要讓他受到欺負。陸封見此微微頷首,表示感謝。
可是儲東不知道的是,不是所有警察都在維護法律,就像不是所有校長都為學生著想一樣。他更沒想到的是,某些人為了除掉一些人可以不折手段,哪怕要除掉的那個人是在警察的眼皮底下。
床,是陪伴一個人大半輩子的物品,它溫暖舒適可以讓你的身心得到舒展放鬆,有很多人對床的感情勝似對人的感情。但是在陰暗潮濕的看守所內,每一張床都是黴氣熏天,有的人直接和衣躺了上去,閉上眼睛,美美地睡上一覺。
但是有些人卻不習慣這樣的被褥床單,他們往往蜷縮在一個角落,怒睜著雙眼恨恨地看著這本不應該屬於自己的地方。
陸封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蛋,發現自己屁股底下冰冷一片,他想要站起來到床上坐一會兒,但是起身的動作剛做到一半他就放棄了,又順勢坐了下去。
屁股反正肉多,凍一會兒又不要緊,陸封這樣安慰自己。
他盤腿坐在地上,把雙手分別放在兩邊的膝蓋上,快速地摩挲著,試圖讓自己暖和點。氣溫越來越低了,但是冰冷的天氣似乎降溫不了看守所內活躍的氣氛。
其他人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所在,相熟的幾個人照樣互相打鬧著,開著玩笑,也有三五個人成群結隊在一起,專挑那些看起來很老實,又單著的人欺負,幾句難以入耳的髒話之後往往便是一頓毒打。
從心理學上講,一個在生活中極度自卑的人會在另一個場合欺負比自己更弱勢的群體。陸封笑了笑,大概那群人在進號子之前也是社會上的垃圾。
“你笑什麼?”突然一個聲音在陸封的頭頂炸響。
陸封先是一愣,然後慢慢地仰起頭看了看,果然是那群垃圾找上自己了。
“你看什麼看?”帶頭一個短發小青年推了推陸封的頭,“先叫聲建哥再說。”
陸封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然後繼續低下頭去,不再理會他們。
建哥似乎對陸封的反應很是不滿意,他揚起眉毛,張大著嘴巴踢了踢陸封,“小東西,還挺橫,叫什麼名字?”
“陸封。”陸封倒是沒有介意告訴他們自己的名字。
“陸封?”建哥故作高深地點點頭,“嗯——不錯,好名字。”
切,陸封扭過頭去不再理他,他可沒心情在看守所裏跟一些人聊名字的好壞。
“哎——你個小東西!什麼態度。”建哥故作誇張地大呼小叫著,“竟然不把我堂堂建哥放在眼裏,還想不想活了。”
旁邊的一個瘦的跟杆一樣的人也插了一句,“就是,建哥問你話呢,還不老老實實地回話。”
建哥跟手下的一唱一和引來其他人的紛紛側目,但是大部分的人往往隻看一眼便扭過頭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名幹警從看守所的鐵門經過,看到裏麵一群人圍著一個人剛想大喝製止,可是看到被圍困的人是陸封時,他冷笑了一下便離開了。
陸封見此地已經不安靜,便板著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瘦子還以為他要幹什麼呢,忙不迭地向後退了兩步,這樣滑稽的舉動倒讓沒心情的陸封笑了一下。
“膽子這麼小,就別學人家做黑社會了,傻叉!”
建哥見勢,立馬呼的一下給了陸封一個巴掌,陸封剛想反抗,建哥身後的一群人便湧了上來,把陸封推到在地狠狠地拳打腳踢著。受氣的瘦子猶豫了一下也衝了上去,對著毫無還手之力的陸封猛踢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