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小王端著一碗泡麵一邊張口大嚼，一邊含混不清地應著。
儲東眼睛一瞪，急忙扔下煙頭跑過去奪過他手上的泡麵吃了起來，小王則一臉無奈，他舔了舔嘴唇嘟囔著：“儲隊，我好不容易喘口氣，你讓我把麵……唉唉唉，你給我留點兒。”
儲東以風卷殘雲之勢快速地把泡麵咽下肚子，然後美滋滋地打了一個響嗝。
“關鍵時候還是這泡麵管用。”
小王不樂意了，他噘嘴翻著白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儲東把麵碗遞過去，“這裏麵還有點湯，湊合著吃一點吧。”
小王倒也不嫌棄，笑嗬嗬地接過來，“跐溜跐溜”的喝起來。
儲東抹了抹嘴，又意猶未盡地咂了咂，片刻他開口問道：“小王，你是N市北麵郊區的吧？”
“是啊。”小王哪兒有心思回答這麼家常的問題，他還要趁機多喝兩口熱湯呢。
儲東見狀，連踢了他兩腳，“臭小子，問你話呢，別隻顧著喝了。”
小王忙不迭地把最後一口喝完，生怕儲東會上來搶一樣。
儲東眉毛一揚，“唉……我說臭小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呐？”
小王大大咧咧地用手抹抹嘴，“在聽，在聽……”
儲東坐到椅子上，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之後就把煙盒推向小王，小王也坐了下來從煙盒裏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儲隊，你打聽我的老家幹什麼？你千萬別給我爸媽送禮啊。”
“去你的。”儲東笑著喝了一聲，“你們那兒有沒有農田啊？”
“農田？”小王抽了兩口煙，又緩緩吐出煙霧，“小時候還蠻多的，後來城市化嘛，農田都被糟蹋的差不多了。”
儲東點了點頭，他的表情淡然，似乎並沒有想從這次談話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農田都在種糧食吧？”
小王笑笑，“這不是廢話嘛，儲隊，你也太……”
“嗯？”儲東揚起眉毛白了他一眼，小王嚇得立刻閉上了嘴。
“所有的農田都在種糧食？就沒有空閑的田地。”
“好像沒有吧。”小王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似乎在回憶著某些東西，“這麼一說，我倒是很久沒有回家了，還挺懷念的。”
“哦哦。”儲東點了點頭。他剛想起身去門衛室問問老家同樣是北麵郊區的老張，小王突然大喊了起來：“儲隊……”
儲東嚇了一跳，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你他媽的想嚇死我啊。”儲東回過身去踢了踢小王的腿，“大呼小叫的幹什麼？”
“儲隊，記得很久之前跟我爸媽通話，他們無意間說了一個人因為食物中毒而死亡的消息，我當時也沒在意，現在想想倒挺有意思的。”
“什麼意思？”儲東似乎也來了興趣，“食物中毒跟我剛才問你的話有什麼關係？”
小王把儲東拉坐了下來，“儲隊，你不知道，我們那兒原來有一個化工廠後來遷走了，當地的村民就把那地方種了糧食。”
“後來呢？”
“後來有人因為吃了那片土地種的糧食後就中毒死了。”
“再後來呢？”儲東的表情熱切，仿佛一直在等著某些東西。
“再後來那片土地就沒有人再用了，一直荒廢著。”小王有些羞愧地搔了搔腦袋，“那地兒本來就不算農田吧，所以我就一時沒有想到。”
儲東無心理會小王的自責，他愣了一會兒，似乎在竭力思索，然後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小王剛想問個究竟，衣領就被儲東抓住往外拖。
“小王，走，帶我去那片土地。”
看到一塊土色明顯跟周圍不一樣的地方的時候，厲兵和王軍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他們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紛紛開始動手。
這片土地明顯最近被人翻新過，而這又是荒地，沒有哪一個農民會閑到翻新一片荒地的泥土。除了另作他用，比如掩埋屍體。
可是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小路邊除了他們的車外，另有一輛車也停在了這裏。安靜了幾秒鍾之後，那輛車的車門就打開，從上麵走下四名穿著各異的平頭男子，而且他們的手裏都拿著一個被報紙包裹的長條物。
四人的目光如一條條平行線，紛紛投向最遠處的那一片荒地，兩個男人正彎腰忙碌著什麼。一絲笑意逐漸爬上他們的臉龐，於此同時他們邁步向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