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剛也在一臉笑意地回望著他,雙手仍不停地上下揮動,並伴隨著一聲聲呼喊,即使在黑壓壓的人群中,那呼喊聲也是清晰可辨。
“陸封,我相信你,我他媽的相信你……”
陸封笑了笑,然後把目光掃向其他人。其他人的反應倒是頗為冷淡,他們並沒有因為曾剛的“倒戈”而有任何的支持的動作與聲音,不過,人群中也沒有特地大喊反對的人。
其實,陸封最反感這種反應。是支持,還是反對,你最起碼表個態啊,這樣悶著藏著算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兄弟們,”陸封平舉一隻手,揮了揮,示意曾剛安靜下來,“如果有誰反對我的,或者說認為我不配的,大可以站出來挑明了,請不必保持沉默,我最煩什麼意見都不發表的人了。”
說罷,就有一個人上前兩步,揮了揮手。陸封意識到左眼餘光處有小小的異動,一眼望過去,發現一個身穿黑色夾克,牛仔長褲的男子正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
“我反對。”那男子看似嘲弄地笑了一下,“小兄弟,長得漂漂亮亮的,怎麼適合領導我們這群人?”
陸封盯著他的眼睛,也毫無畏懼地報以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我不適合呢?”
“我說你不適合,你就不適合,難道我混了這麼多年這點兒眼力勁還沒有嗎?”那男子再一次毫不客氣地反駁。
可是陸封剛想說話,另一邊又有一句人聲響起。
“廖智勇,你想幹什麼?想造反啊?!”
陸封瞥了一眼,是曾剛。
“陸封小兄弟是昆哥指定的,”曾剛用力地指了指那個叫廖智勇的男子,“難道昆哥會看錯人嗎?”
“昆哥的話我們大家又沒親耳聽到,”廖智勇甕聲甕氣地嘀咕著,“誰知道是真是假。”
梅嘉知道他的這句話是針對自己的,所以沒等到曾剛再次出口分辯,她就開口了:
“這是你們昆哥親口對我說的。”梅嘉氣呼呼地撫了撫自己的心口,“你們愛信不信?”
梅嘉雖然不屬於他們當中的人,但是她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昆哥最愛的女人,所以現在就算昆哥死了,她說的話都沒有引起任何異議。
寧昆真的很愛梅嘉,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在眾兄弟麵前宣布過,所有人見到梅嘉要像見到他一樣尊重,甚至為了討得她的歡心,多少小妞投懷送抱,寧昆卻統統視而不見,所謂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大概也就是寧昆的這種境界吧。
多少兄弟曾經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跟寧昆說過這件事,認為他應該趁現在身體還行的時候多玩玩,如若不然,等到老的時候,想玩也都玩不動了,而寧昆的反應卻是笑而不語。
“嘉姐,我不是說您,”廖智勇麵向梅嘉,賠著笑臉,“我就是有一百個膽也不敢說您啊,我是怕你被這小子給忽悠過去。畢竟昆哥這麼大的產業,人人都是垂涎欲滴啊。”
陸封切的一聲扭過頭去。
梅嘉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這麼容易被騙?”
廖智勇隻是連連點頭,卻不說話了。
梅嘉也沒有繼續理他,而是把頭扭向曾剛。曾剛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眾人的麵前,壓了壓雙手,做出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
“好了,兄弟們。”他指了指身後的梅嘉,“既然嘉姐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我們還有什麼道理不相信她呢。大家都知道昆哥對嘉姐的情誼,所以相信嘉姐會為了這份情誼,不辜負昆哥,不辜負我們眾兄弟的。”
盡管曾剛的話說得心潮澎湃,但是底下的反應者卻是寥寥無幾,附和者更是幾乎沒有。
陸封有些灰心,可是曾剛卻是越來越來勁似的,兀自不停地說著:
“昆哥雖然平時嚴厲地要求我們,但是總體來說對我們大家都是相當照顧的。”曾剛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所以大家也為了昆哥,就給這位小兄弟一次機會,”他把手指向陸封,“相信他會對我們負責,對昆哥留下的產業負責的。”
底下的人還是老樣子,甚至有的人目光呆滯,像是眼前的講話者壓根就不存在一樣。
“相信我們在這個年輕人——陸封的帶領下,會越來越好的。”曾剛把手往上一舉,音量驟然提高,“大家有沒有信心?!”
按照以往的演講流程,最後一個問題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問題,而是一個激勵大家信心的口號。而在電視節目上或者正常的演講會上,演講人的最後一句話拋出,必然會引起聽眾經久不息的掌聲。
然而,此刻底下卻是安靜無比,似乎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此時陸封的心裏突然想笑。我他媽還能再失敗一點嗎?曾剛遊說了這麼久,底下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昆哥啊昆哥,你這次真是害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