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是不怎麼落淚的。
作為父親的獨女。從小,父親就是將她當做女強人來培養的。
“小姐,您母親的住院費已經有人幫您繳清了。”護士翻了翻繳費的單子,說道。
“誰?”曲清流抬頭,一臉詫異。
自從她和母親被趕出來之後,曲家給她們的就隻有白眼,而母親這邊的親戚也是由之前的攀奉變成了鄙夷,世態炎涼。
還會有誰給她援助?
“好像是一位姓許的…”
“清流。”
一個清越的男聲從身後傳來,令曲清流心下一顫。
很熟悉的聲音。
許世勳就那樣長身玉立地站在離曲清流不遠的地方,眉目如畫,定定地看著她,仿佛等了很久很久。
那一瞬間,曲清流的眼淚又要下來了。
“謝謝你的錢,以後我會還你。”曲清流轉了目光,飛快地從他麵前走過去。
護士都呆了,俊男美女要上演虐心戲碼啊。
“對不起,我現在才找到你。”
聞言,曲清流腳步一頓。
“我找了你很久,這幾年,他們都說你和伯母去國外定居了。”
直到他今天偶然來這個醫院探望一個商場上的朋友,才在這裏遇到了曲清流的母親。
他才知道,她們並沒有拿一筆錢在國外定居,而是淪落在外。
曲清流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一直以為,一直以為他是知道她們被趕出來之後,見死不救的,原來他是不知道的。
原來曲家對外宣布的消息是,她和母親一直在外麵過著衣食無憂的被贍養生活。
想到這裏,曲清流不由得在心底冷笑。
“清流,你還在生氣嗎?你是在生氣我這麼遲找到你嗎?”身後再次傳來許世勳小心翼翼地詢問聲。
她怎麼會生氣!
從小,能並肩站在她身邊的人就是他啊。
她和母親被趕出來之後,她並沒有第一時刻去找許世勳,一是因為心下自卑,覺得自己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曲家小姐了;二是存了一份多疑---出事了,你並沒有來找我,莫非你也是勢利小人?
現在,所有的誤會都解開了。
以前,她是恨他的。
現在她恨的,隻是那個奪走她一切的叔叔----曲炳榮而已。
曲清流默默地走進母親的病房,感覺許世勳跟著她一起進來。
“清流,世勳。”母親靠著病床坐著,微笑地看著他們。
病房裏多了許多私人護理,一看就知道是許家派來的。
母親雖然重病在身,卻是依舊容光煥發,身上當年曲家太太的風範絲毫不減。
“您好些了嗎?”曲清流剛要開口,卻見身旁的許世勳上前一步,幫母親掖了掖被角。
呆呆地盯著許世勳極其自然的動作,曲清流感到自己某根心弦被觸動。
以前,她還在曲家的時候,他也是這麼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自己,代勞著自己要做的事情。
母親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但大多都是曲清流小時候的事情,那些曾經生活在曲家大宅裏過著公主般生活的日子。
其中就包括了很多許世勳和她在一起玩耍和出席宴會的逸事。
說到這些的時候,許世勳就會由專注地聽著到側過臉來衝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