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庭順臉上一陣痙攣,開口道:“沒想到,我也會有這麼一天,臨死前,我想問一句,我雇的殺手,為什麼沒有殺掉你。”
葉秋盯著他看了幾秒鍾,歎口氣說道:“你派的人水平太低,被我殺了兩個,剩下的兩個去自首了,你要不要看看那個場麵?”
雖然這是個疑問句,但葉秋明顯沒有給張庭順回答的時間,旁邊便有人拿著照片走了過來,然後把厚厚的一遝照片塞進了張庭順的手裏。
一所還有些薄煙的屋子,牆麵地麵上到處都是血和碎肉,可以看到的,是後來警察收集起來的殘肢斷臂。
張庭順感覺有些惡心,看了幾眼,便把照片扔在了地上。
“死吧,我不想再和你說話了。”葉秋擺擺手,聲音冷厲,猶如惡魔。
張庭順又是咧嘴一笑,左右打量著眾人,良久才歎口氣,說道:“謝謝你們,最起碼我這些年過的還是很舒服。”
說完,他猛地一刀插進自己的肚子裏。
可是,沒有血跡,也沒有疼痛感傳來。
葉秋哈哈一笑,開口道:“和你開個玩笑,那把是彈簧刀,給你這把,重來一次吧。”
張庭順一愣,全身癱軟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竟是暈了過去。
要知道,做出自殺的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而那麼一個瞬間,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所有的念頭,都附著在了那把刀上。
沒死的那一刹那,他潛意識裏浮起的驚疑,狂喜,衝擊著他的腦海。
而下一刻,便又有一把刀遞在了麵前,說剛才隻是一個玩笑。
沒有人能受得了這樣的精神打擊,誰都會被逼瘋。
所以張庭順暈了過去。
但葉秋不可能讓他暈著去死,開口道:“弄醒他。”
弄醒一個人的辦法很多,伍雨開了一瓶酒,然後對準張庭順的鼻子,灌了進去。
如果你想知道這是一種感覺,那你可以試著回憶一下你被水嗆到時是什麼樣的感覺。
張庭順咳嗽著醒來,然後再次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那個惡魔。
“求求你,給我個痛快,讓我去死,好不好。”張庭順大聲哭喊著,伸手把自己肩膀上的刀拔了下來。
葉秋看著他用那刀狠狠的插進了自己的肚子裏,然後瘋狂的攪動。
血腥味四溢,讓人聞之作嘔。
花花綠綠的腸子,從他肚子裏掉落出來,張庭順臉上卻是浮現出一種解脫般的微笑。
葉秋閉上了眼睛,他沒有看到張庭順是如何倒下的,但他知道,那一定很難看。
“處理一下,對外就說病逝,把他的名字從新義安除了,屍體送給他老婆兒子去。”華勝看著地上一灘的血,皺皺眉頭說道。
他已經有很多年不曾親自見過這樣的場景了,像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一向就不是他所喜歡的。
葉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呼了一口氣,看了地上的張庭順一眼,開口道:“怪隻怪他的欲望太強烈了,欲望啊,真是個害人的東西。”
就像女人一樣,有些女人十分喜歡穿著高跟鞋,但讓腳難受的,不是高度,而是欲望。
葉秋沒有回頭,拉開了門,向著外麵走去。
明叔從後麵跟了上來,低聲道:“小爺,我們回去?”
“嗯,回去吧。”葉秋看著張庭順死在自己麵前,但卻沒有一點開心。
他不喜歡殺人,他是個醫生,他願意看到那些患者在自己麵前站起來,一臉的驚喜,然後忙不迭的向自己道謝。
但他卻不願意看到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麵前,就那樣突然的消失掉。
死亡,總讓葉秋有些無奈。
出了娛樂城,葉秋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沒有血腥味的空氣,雖然渾濁,但卻有著濃濃的生氣。
“小爺,你不高興?”明叔好奇的問葉秋道。
“有什麼好高興的?”葉秋奇怪的回問道。
“你殺了張庭順,算是報了仇啊。”明叔解釋道。
葉秋搖搖頭,說道:“你錯了,不是我殺了他,是他自己殺了自己,不是用刀,而是用心。”
頓了一下,葉秋解釋道:“如果他能有禮貌一些,就不會和我爭吵,如果他心性平淡一些,就不會想著報仇。”
“欲望啊,欲望。”葉秋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