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條桌上的燈燭已經燃了一半,一條大火苗明明滅滅,在黑風裏繾綣。
待她哭不動了,蒙麵倒伏在被上時,他終於開口道:“秋蕊,往後就按你說的,我娶你。”
“不要。”她無力哽咽道,並且接著道:“我不是諾秋蕊。”
韶正儀頓默片刻,苦笑著回道:“你終於承受不起了?”
話畢,姬蔓荷就聽見昏暗靜謐的室內,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是衣裳與被麵摩擦出來的動靜,並且越來越靠近她。
有個健壯的身軀覆壓到她身上。
姬蔓荷一個激靈抬腳想要將他踹走,但奈何諾秋蕊從沒習過武,身子軟得很,一點力氣都沒有。
那一腳踹在韶正儀的腿上就跟撓癢似的。
她讓他推翻到正麵朝天,一雙冰涼的唇往她火熱的脖頸上印,促她脊背發怵,下意識縮起了肩膀。
“你放開我!”
姬蔓荷奮力推他,拚命呼喊救命,但屋外屋內除卻她自己的聲音,均是靜悄悄一片。
泄身後,韶正儀伏在她身上,暗自想著諾秋蕊的性格為何突然變了。
他與諾秋蕊有染開始就從沒有受過她的反抗。
此時迷暈在他胸膛下的這女人,到底怎麼了。
第二日醒時,姬蔓荷仍舊昏沉。
韶正儀正站在等身高的銅鏡前,專心係著黑絲絨為底的鑲寶腰帶。
這時候聽床榻上傳來她微弱的問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麵上無色,最多籠了一層極淡的訕訕笑意:“我不管你是誰,以後一心跟著我便是。”
整理完畢,他返身到床邊,看她如何了。
“我若不跟你,你會怎樣對我?”姬蔓荷迷離著一雙媚眼,諾秋蕊的眸子裏天生長了鉤子能將男人的魂鉤來。
韶正儀一手撫上她的臉頰,目不斜視地回道:“我不會傷害你,你想走就走,但是你走了韶家上下百餘口的性命就難說了。”
“你什麼意思?”她的目光頓時銳利不少,毫不留情地殺向他。
“姬蔓荷不是死了嗎?如果姬孤山要以此報複韶家,你想想後果會怎麼樣?”
父親。
姬孤山是她父親。
姬蔓荷想到自己爹如果聽見自己的死訊,一定很傷心。
“那是你們韶家自作孽,怨不得我。”她冷言。
“就當看著韶老夫人的麵子,我們也必須保韶家平安不是嗎?韶老夫人將無親無故的你養大,很不容易。”
姬蔓荷想起諾秋蕊好像是家裏丫鬟與家丁私生的庶女,被韶老夫人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