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不等韶正儀回答,姬蔓荷就高呼著並將手往高處舉,鬥誌昂揚地示意自己的決心。
董姐姐將摩挲下巴的手拍在桌上,說道:“你去什麼去!跟我回家!”
全場的焦點便轉移到了她們兩人的口水戰。
吵了挺久,姬蔓荷不肯回頭,一定要跟著他們繼續西行,這時候背對眾人的韶正儀突然發話了:“你給我立刻回京。”
他的話冷冰冰,像是冰錐子將姬蔓荷鑿的心裏發疼。
她不解氣地回應:“你說回去就回去?憑什麼?”
他沒有回答,確實說不出個為什麼,當著這麼認識不認識的人麵,也不可能說些曖昧的話,比如“因為我擔心你”、“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在乎你,不希望你冒險”。
他有很多個因為,姬蔓荷是知道的,他的沉默已經告訴她所有的相思情義。
她堅持不肯回,韶正儀沒辦法隻好當場與陸澈約定:“二爺將這女人送回京城,我就跟你去西域。”
陸澈躊躇並權衡一會兒,隻好轉過來勸說姬蔓荷。
“你別說話!”她在陸澈未開口前發飆道,“韶正儀你聽著,我姬蔓荷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係!我的命你還欠著,沒還清就不要對我指手畫腳!”
“蔓荷你閉嘴!”董筠拍桌氣勢更猛,再也坐不住就跳起身,也將身後的條凳給撞倒了。
老板娘眼見自己店裏的桌椅碗筷今兒遭了不少罪,實是忍不住,最後做個壞脾氣的和事老,趕了這群糾結不清的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才算結束夜裏的小劇場。
韶正儀回了自己住的那間小破房,正躺在床上睜眼看著窗外的暗藍出神。
天快亮了,在太陽出來之前,他必須做出決定,到底是繼續尋找額吉而放過岱欽,還是放下額吉前去尋岱欽報仇。
這兩件事都不好做,且都要冒極大的風險。
在追尋兩個謎一樣的人物時,他必須做好視死如歸的決心與準備,因為極有可能,他用盡一生都走不完這條追尋的道路。
門口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他用糯米飯貼在門上破洞的半片草席被人一下一下地給扯開。
那人腳步輕緩地靠近床鋪,一聲不吭地就坐到他身邊。
借著黯淡的天光,韶正儀看得清楚來人是哪位。
他心裏的氣不打一處來,鼻腔裏輕輕哼一下,輾轉朝裏睡去,並不理睬她。
姬蔓荷委屈更甚,坐在那兒無助地哭起來。
這一哭,韶正儀就心軟了,他最見不得女人在自己麵前掉眼淚,更不用說是他喜歡的女人。
“你哭什麼?憋回去!”他說時坐起身,拿蘊熱的掌心往她臉上一陣亂抹。
她越哭越厲害,把他的手都給哭濕了,韶正儀終於肯投降道:“行行行,一起去一起去。”
“你不反對了?真的?”她立馬就笑開臉,起身屁顛屁顛地要離開。
但是這種良宵多難得,韶正儀不肯浪費,正好前兩天他們的歡鬧被攪黃了,於是手一伸,就將她拉扯到自己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