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適時地響起陣朝氣蓬勃的女聲,他聽出來這開始熟識的語調聲腔屬於哪個麻煩的人物。
剛才她陳述嘉言遇險經過的時候,洛忠就有些懷疑,現在正好有機會細問一遍,於是不等帕莎曼再靠近些,他就急急轉過身,不帶一點空檔讓她喘息地問道:
“嘉言到底怎麼受傷的?”
帕莎曼愣住腳步,嘴角帶著未出口的問候抽搐一下,俄而笑道:“我不是說了嗎?賈英誤傷的。”
洛忠看她的眼神裏略微生出些銳利,像極為不相信這人所說的話,但他再問她還是如此回答,兩人頓時有點陷入了僵局。
紫宸殿前的陽光曬得帕莎曼眼裏蕩起閃閃波光,她本來還挺開心,自己算是脫罪了,這下他雲洛忠應該想不到事情真相吧,哪知現在他還是懷疑到自己身上來了。
她挺不服氣,皺著眉目問道:“你在懷疑什麼?”
似乎洛忠的多心有些冒犯了她,他看著這女人的模樣,始終無法把她與“惡毒”兩字掛起鉤來,也因此說服自己,心中不再對她設防。
“抱歉,我現在心裏挺亂的。”他回身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隻敷衍地道句歉,立刻調轉腳步往右邊趕去。
帕莎曼能得句他的抱歉,心裏也能樂開了花,不管他有心無心,總是男人的服軟最顯柔情。
她追著洛忠,一步三蹦地超到他跟前,有意陪跑道:“你去哪裏?我正好沒事陪你一起去。”
“走開!不要你多事。”洛忠看都沒看她一眼,盡是厭棄嫌惡的口氣。
帕莎曼沒有退縮,知他有急事便不再攔路,默默尾隨著就到了雲長天在的院裏。
早已有人來知會審判結果的事情,等洛忠趕到,雲長天正試著解紗布,妄圖頂著一身傷前去為自己被冤枉的小妾求情。
眾將士勸著他們頭兒保重身體,現在還隻是重審,等定罪還需很長一段時間。
可是雲長天太擔心,他知衷瑢腦筋不好轉彎,總是愣頭愣腦地要被人戲弄利用,因此說什麼都要掙紮著下榻。
洛忠在竹簾外看了會,對準他的眼神裏雖有些恨意難免,但最多的還是出自血脈相連的關切。
他知雲長天心裏有數,便不打算進去浪費時間,他要趕著去接嘉言回家去,帕莎曼還是一路隨他走,終於半途上,洛忠有些被跟煩了。
他忽地停下腳步,帕莎曼也跟著站住,兩人沉默一會,可是某一時刻,洛忠又突然拔腿往前跑,試圖甩開她明目張膽的跟蹤。
帕莎曼一驚,這家夥居然來這招,眼見他越跑越遠,但是她心裏可越來越甜,稍稍激動著就拚命追趕他,終於追到了一偏房前,聽他竄進屋子就是高聲大喊起來:“你們的阿曼來了!”
“嗯?”帕莎曼還沒反應過來,屋裏衝出一大幫未去殿上旁聽的熟人,見她無恙歸來,都要激動得熱淚盈眶了。
使臣啊仆人啊紛紛繞著她,把她四周圍得水泄不通,帕莎曼心思全踮在腳尖上,奮力往外圈望,卻見洛忠已經抱著董嘉言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