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堂木再次“啪”的一記打在桌上,慕亦也被衙役的木杖架回了原位,主審官怒道:“慕亦你這是在威脅證人!而且本官要你拿出證據不是讓你在這裏胡攪蠻纏!”
慕亦喘口氣,平複了情緒接著說道:“總之,殺人的是我,慕亦死不足惜,但若是因此連累了雲家,讓雲家人背上黑鍋,慕亦和辛苦培養我的大公主心裏都會過意不去。”
主審官一聽,她這分明就是在變相威脅自己,雲家,大公主都被她搬出來,而且一個鄭四郎,一個雲長天都在,叫他如何作答?
幸而這時,小廝跑過來到他耳邊悄悄言語幾句,主審官立刻宣道:“傳證人,帕莎曼上堂!”
“帕莎曼…”這名字在董嘉言心裏簡直就是與那天黑色的雨水雙生的存在,休息了幾天好不容易平息那股痛,今日又要見那與自己長一模一樣的魔鬼了。
果真,見到帕莎曼精神昂揚的那張臉,嘉言直感到噩夢複現,眼前之景都變得灰黑無比。
帕莎曼誰也不看,跪下就作證道:“阿曼可以作證,因為當天就是阿曼把慕亦打跑的。”
主審官照例要問道:“你可有證據?”
哪知她笑言:“董嘉言她能作證。”
嘉言心頭一緊,眼睛睜得愈加大,驀然瞥向她說不出話。
主審官催了好幾聲,嘉言與帕莎曼對視著,精神都開始漸漸崩潰,隻能點頭道:“是…”
慕亦與帕莎曼各自抽了嘴角暗笑起來。
董嘉言最終讓主審官口頭教育兩句,她也就平安無事,未被落實假證之罪。
本來今天要審衷瑢,但是整場戲下來,好像已經沒她什麼事了。
嘉言懼怕帕莎曼,怕她一時惱怒了就會把自己與賈英那天的事說出來,現時在堂上也隻能任她擺布。
所有的證詞都串在一起,幾個審判聚在一起商議半天,最終得出結論,這事其實說大不大。
無奈之下,也隻能暫時圓滿上二審,三審時再最後給個說法。
踏著慢步子往外走的嘉言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連到了門檻前都沒注意,差點絆倒,還好一個踉蹌挺住了身子。
她就此停立在大理寺的門前,外道上還有自家的馬車停著,車裏歇了昨兒累了一晚的洛忠。
一想到這男人…嘉言的心裏愧疚感真是翻騰起來,怎麼都掩蓋不住。
雖說自己身子讓他摸了個遍,吻了個透,但從頭到尾,她的心裏卻還是沒能讓他如此順利地進去幾寸。
她太愧疚,就跟今日在堂上做偽證一樣,想要把衷瑢置於死地,其實就是想報複雲長天。
一切的一切的,都再也逃不開雲長天三個字。
嘉言回身仰頭往有著“大理寺”三字的燙金門匾望去,她昧著良心做出壞事,現時卻還能平平安安地走出這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她想不好是否該慶幸帕莎曼的出現,及時阻止了自己本要親手做下的孽。
想曹操,結果曹操就到了。
帕莎曼比她慢幾步路出來,手裏捋著燕尾本還樂無憂地玩著,遠遠望見自己的情敵傻愣在門口仰頭不知在看什麼,腦袋裏便生出想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