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蕭氏捂著嘴,放下了信,拔出發簪,一頭黑發散落下來。蕭氏從袖中掏出兩條白布,打了個死結,懸在了房梁下。
然而一心想死的蕭氏還是被人救了下來,外麵吃飯的人裏有人發現蕭氏遲遲沒有露麵,大家都知道了蕭氏的事情,不由得擔心起來,等衝進了蕭氏的房間,果然看見她做了傻事,凳子歪倒在了一邊,蕭氏頭耷拉著,兩手無力的低垂,眾人將蕭氏從白淩上抱下,發現尚存一絲微弱氣息,連忙一陣掐、捏、按終於把蕭氏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但蕭氏肚裏的孩子卻沒保住,算是閻王爺用一命換一命了。蕭氏被救火後的第二天就離開了村子,村上的人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過了兩年,朝廷跟起義軍打的不可開交,戰爭陷入了膠著狀。本是動蕩不安的歲月,邊境一個城中卻出了個名妓。城裏的百姓誰也不知道這一襲紅衣的女子是何時進了城,隻知道熟悉她的時候,她已經是城中探花閣的頭牌花魁,一夜千金。
很快,戰火就燒到了這座城池,攻城的是起義軍,起義軍將領攻下城池後,沒有屠城,而是安撫城中百姓,約法三章,秋毫無犯。並幫城中盡快恢複了日常的生活秩序,包括探花閣。
一次起義軍的大將軍在探花閣飲酒時見到了她,仍然是一襲紅衣撫琴,滿眼無限溫柔的看著大將軍。
盡管探花閣老鴇認出這就是攻城的大將軍後給他安排了不少姑娘,都被他給拒絕了,他指著她對老鴇說:”我平身從不出入這種風花雪月的地方,這次來就是為了她。“老鴇瞬間心領神會,給義軍大將軍安排了探花閣最好的包廂,吩咐她要好生伺候著。
到了包廂,她低著頭不敢看將軍,氣氛有些尷尬,將軍先開了口:“聽聞城中百姓傳言,城裏探花閣出了個奇女子,長的如出水芙蓉般清秀,無名無姓,終日一身紅衣,卻彈的一手好琴。以前還沒帶兵前,我是家鄉裏的琴師,難得遇到一個都音樂的知音,自然要前來拜訪。”
將軍問她:“能否告訴我你是誰?姓什麼叫什麼?”她苦笑了一下:“我隻是個妓,無名無姓。將軍若是想聽啥曲子,小女定會用心彈好它。”將軍說:“我今日來,不聽曲,隻想聽聽你的故事。”
她回答道:“無名無姓之人,更沒有什麼故事。”話說完,將軍已經拔出佩劍架到了她脖子上:“別人不知道,我可將你老底查的一清二楚,你到底來城裏想幹嘛?是否是敵軍的探子。”
她搖搖頭,但麵無懼色:“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隻會唱幾句小曲,哪來的探子一說。”將軍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是蕭氏的情郎,現在已經是鎮國大將軍,也是這撥起義軍的死敵。
她楞了一下說道:“不認識,大將軍要殺便殺,何需多言?”說完,她朝前靠了靠,鋒利的劍刃已經刺破了她的皮膚,一絲鮮血滲透出來。
將軍佩服她的膽魄,收起了劍,留下五千金後拂袖離開。
大約過了四五天,起義軍將軍正在軍賬中商量著下一步攻城略地的方案,忽的有士兵來報營外有人求見。
等帶到軍營裏一瞧,將軍才發現正是探花閣裏的她,一身紅衣,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眼神,將軍問她前來所為何事。
她說別無他求,隻求大將軍收留,將軍沉默了會兒,不顧眾人反對,將其留在了營中。在義軍的軍營裏,她替將士們洗衣做飯喂馬,有時候也替思家的士兵寫寫家書。但讓軍營裏其他人奇怪的是,大將軍隻是派人在城中找了兩個丫鬟照顧她,並沒有在身體上碰過她。
很快,大將軍一路揮師北上,遇到了她情郎鎮守的重鎮,兩軍開戰在即。夜裏,她破例走出了自己的營帳,求見大將軍。
義軍將軍自然知道明天跟自己對陣的就是她的情郎,問她為何半夜求見。她說,自己一直追隨大將軍除了那夜大將軍君子作風深深打動了她,其實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想親眼看著那個背叛她的人死在她麵前,所以她想請將軍明日帶著她一起上戰場。
將軍答應了她,眾將士嘩然,古今往來,那有帶著女人打仗的,要是拖累了全軍,將會影響士氣。將軍聽不進其他人的意見,決定還是答應她的要求,打仗的時候帶著她。這一夜,她留在了將軍的軍賬中侍寢。
第二天,她果然出現在了大將軍的旁邊,一身紅衣騎著馬。義軍的對麵對陣的正是她情郎的守軍,情郎一身銀盔銀甲,橫刀立在軍陣前麵,好不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