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空氣中剛剛還濃厚的香氣一點點消退,到最後使勁的嗅了嗅鼻子才能聞到殘留的香味。蛇頭上麵的花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牛角一樣的玩意兒豎立在蛇頭上,我心裏罵道:“這怎麼花不見,變成這二逼玩意兒。”
我萬萬沒想到,蛇眼已經睜開了,三角形的蛇頭直直的指著我,眼睛裏充滿了殺氣。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黑蛇稍稍朝上豎了豎身就俯衝下來,張著滿是倒刺獠牙,腥氣快把我熏暈過去。
我稍稍偏了偏,蛇頭在快要撞上後麵的石頭錢停住了,下一秒黑蛇頭朝我猛甩過來,還沒回過神,身子已經騰空離開了所在的石板。
就在身子懸到空中的刹那,我順勢抱住了黑蛇頭上的犀牛角,大蛇的蛇信子從嘴裏吐出來,一下又一下鞭笞在我身上,想把我從頭頂上抽開。
我死死的抓著蛇頭上牛角不撒手,手指甲都有一部分陷進了角裏,也不知道是不是蛇吃了痛,黑蛇有些癲狂,嘴裏也嘶叫開來,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聽見蛇叫出的聲音,像是在一個破銅鑼裏扔了個慘叫雞,這貨八成是成精了,不是說建國後不許成精的嘛?
黑蛇見甩不掉我,順著崖壁繼續往上飛速攀爬,一路爬一路劇烈的甩著肥碩醜陋的三角大頭,我眯著眼往下看,瑤姬的鐵球棺已經隻有我們小時候玩的玻璃球那麼大,而天寶龍火琉璃瓦就在咫尺,要是這黑大個不動,我稍微站在它頭上,手一抬就能摸到琉璃瓦。
大黑個沒有要停的意思,甚至還有加速的味道,我記得白衣少年說過,琉璃瓦後麵是火龍油,要是撞破它,遇到空氣就會燃燒,燒的洞裏片甲不留。
但讓我鬆了口氣的是黑蛇隻是加速掉了個頭,身子幾乎貼著琉璃瓦滑過,換了個方向開始向下俯衝,我耳邊風聲陣陣。
我也看出了這孽畜的意圖,它想把我撞在石壁上讓我粉身碎骨,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兩臂一用力借著蛇角,身子就從蛇臉上翻到了蛇角後麵。
這招湊了效,黑蛇停止了向下衝,改成全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旋轉,我強忍著來自胃裏的不適,把眼睛閉上,心裏默念著南無阿彌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臨兵鬥者皆列陣前之類的從論壇裏學來的咒語。
然而黑蛇並沒有停止旋轉,而且再一次的朝著上方猛躥,蛇尾巴打的周圍崖壁上碎石劈哩作響,小石頭天女散花往下落去。要是一直被大蛇帶著在這洞裏上下兜風,不消三會合,等我沒了力氣,自然是大蛇的甕中鱉,束手就擒,亦或是掉下黑洞洞的深淵,是生是死全看造化。
我再也受不了這種蛇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被動,當我雙腿緊緊盤夾著大蛇時,褲兜裏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了我一下,我心生一計。
就在大蛇再一次離琉璃瓦還有一丈長時,我用單隻右手勾住蛇角,騰出左手迅速伸到褲兜裏摸出剛剛硬邦邦的東西,那是我臨進杜門時候煙卷兒給我的打火機。
接下來就是打開火機蓋,打出火,掄圓了胳膊將打火機朝琉璃層狠狠拋去,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哥哥單身這麼多年,右手“麒麟臂”豈能小看,雖不能剛鼎,但上下做幾十個引體向上還是很輕鬆的事情。
不知道各位看官有沒有見過油鍋裏要是著了火再往鍋裏加水後的場景,火會連著周圍的空氣一並燃燒,跟炸開一樣,眼前突然冒出了大片濃濃的火光,一陣熱氣也從頭頂上方傳來,我臉也感到火辣辣,但顯然我的計劃成功了,琉璃瓦被我剛剛拋出的火機給擊穿,裏麵的火龍油給漏了出來。
就像白衣少年說的那樣,火龍油所到之處見空氣就著,我抱著的黑蛇蛇尾上已經被火龍油給淋到,瞬間蛇尾冒起了火花,蛇是冷血動物,多大的個頭都改不了這個本質,黑蛇吃了痛,身子扭動的更劇烈。
我不想被它身上的火龍油給沾上,顧不了那麼多,兩眼一閉,鬆開了抱著蛇犀角的手,人生不就是一場賭博嗎?博弈間,不是你贏就是我輸,我就堵一把下麵不是堅硬的石頭地。
墜落中,上麵的火勢也越來越猛,剛剛還看的見依附在崖壁上的大蛇瞬間被熊熊烈火給吞沒,留給我的隻有最後一聲慘叫在洞中回響。
隻聽得“嗡”一聲悶響,我後背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毫不誇張的像是脊椎都快被撞斷的感覺,心中隻閃了三個字“完了,死定了。”
然而我並沒有停止下落,剛剛隻是擦過了瑤姬的鐵球棺,撞上了旁邊的一根鐵鏈,鐵球棺受到這一幢擊也開始輕微的左右晃動開來,但我隻看它晃了兩三下,隨後也消失在了從上而來的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