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萍水相逢皆是緣(1 / 2)

主張剿滅義和團的袁世凱,與兩江總督劉坤一,兩廣總督李鴻章,湖廣總督張之洞等封疆大吏主張一致,而濟南府作為南北通訊重地,李鴻章特派次子李經述長駐濟南掌管電訊,隨時了解京師動靜。

濟南府成了消息前沿。

戊戌變法,手握重兵的袁世凱搖擺不定,有人向他說了句話:

“帝雖一國之主,然當政日淺,勢力薄弱;後則兩朝總持魁柄,廷臣疆帥,均其心腹,成敗之數,可以預卜。與其助帝而致禍,寧附後而取功名。”

此人正是徐世昌,且一句點醒袁世凱,從此二人唇齒相依。小站練兵,袁世凱飛龍之誌,從此升騰,他將徐世昌奉為軍師,多次以張良相譽。文武兼備的徐世昌成為袁府第一輔僚。

如今拳民鬧得北國大亂,封疆大吏們雖然主剿,可老太後已鬼迷心竅,眾臣無奈,隻好觀望待變。

來濟南商議數日的徐世昌,帶兵八百半日功夫已經抵達兩省交界,為了賑災銀車他也得馬不停蹄地趕去救援……

“梅老將軍別來無恙。”

徐世昌下馬就給梅東義請安。

梅老將軍捋胡笑道:“是慰亭叫你來的,來得好,來得好!”

徐世昌滿麵堆笑,儒雅而又特具神采,“大帥神機妙算,果然拳匪暴亂,老將軍辛苦了。”

“你也辛苦。”

梅東義看了看北洋新軍,果然軍容整肅,麵貌非比往日朝廷軍隊,想著中堂大人如此栽培袁慰亭,他倒是沒有辜負中堂大人。

“如今,拳匪大鬧直隸,老佛爺又仁慈寬厚,老夫雖有戡亂之拳拳苦心,卻也無奈啊……”

看著梅東義稍稍皺了眉頭,徐世昌低著下巴嘴角一笑,毫不在意,“亂民而已,相信老佛爺聖斷,很快就會明白我等苦心,到那時,老將軍威武沙場,一定會再建功勳!”

梅東義一笑,“你也別拍老夫馬屁。”說著他就指著對麵嚴肅道:“好好看看吧,麵前這近萬人的拳民,如魔似鬼,如何將這鏢隊安全護離,就看看你們北洋的妙招了。”

徐世昌搖手笑道:“晚輩哪有什麼妙招,大帥栽培,我才驅馳一二,老將軍跟前,晚輩不敢造次,還請老將軍示下。”

“哎?”

梅東義搖手一句,“北洋人才濟濟,而你卻是個中翹楚,老夫聽你決斷。”

“晚生不敢。”

徐世昌抱手俯首,而兩人的談話聽得鏢師們或抿嘴微笑,或低頭不屑,或愁眉苦臉,有的仍然驚慌不已……

徐世昌在停下馬的時候就已經將四麵地勢和敵態分析在腦中了,此刻他便謙虛地跟梅老將軍分析道:

“晚生愚鈍,以為拳民雖多,不過烏合之眾,他們的攻擊力隻仗著人多敢衝。我看著那幾方大旗,定是賊首相聚之地,我命百人直搗黃龍,賊窩一潰拳民一定大亂,然後晚生與老將軍朝兩翼掩殺過去,留下的人馬護送鏢隊緊跟其後,等到咱們殺開兩條路之後,再掩殺回來,保證鏢隊有足夠的行進空間,不知老將軍以為如何?”

“好!就按你說的辦!”

梅東義撫須轉刀,跟那少掌櫃吩咐幾聲,就上了馬。

不一時,兩軍猛攻而去……

卻說那趙光甫快馬奔赴保定,一路上仍是蜂擁的拳民,幾次他都不得不衝出拳民的搜查包圍圈。他想著那梅東義的淮軍雖然驍勇善戰,可拳民多如蝗蟲,淮軍雖能抵擋一陣,可若想衝破這長途堵截,非得大軍前來救援不可。他不得不朝直隸總督府和京城報信。

快馬如飛,黑駿似風,一路上那榮華格格緊追不舍,隻想著快點找到那趙光甫,對她來說,這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她卻不知早已憤怒而焦急的誠郡王,是如何重罰跟隨她的幾個家丁衛士的。他們著實的冤枉,因為榮華是在回京的半道上借機溜走的。已經沾染歐洲新風尚的榮華,早已不是那京城皇親國戚貴族格格的派頭作風了……

馬不停蹄,香汗微微,她不時地撅起櫻桃嘴角,責怪那還不知道姓名的趙光甫。跳動的芳心,焦急的麵容,相思的愛意,似乎從來未有。

即便身在異國他鄉的巴黎,跟一個求學的中國傻小子有那麼一段小鹿團撞的初戀經曆,她也沒有這才剛認識幾個時辰的愛戀和傾慕。年少純真,不疼不癢,如今她才道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般的一往情深。

她認定趙光甫是個俠客,雖然冷漠了點,可他的眼神和話音分明有種善良的溫柔,她認為真俠客必有真性情,否則他不會救自己。他寡言少語,卻有著榮華分外看中的桀驁氣質,而那一身裝扮仿佛從遙遠的大漠而來,瀟灑、豪俊,這不是俠客這是什麼呢?

那雙神秘而又深邃的眼眸,看得榮華覺得這輩子難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