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淵沒有理他,淡淡道:“張姑娘的看法呢,你想嫁給誰?”
張姑娘連忙道:“民女與王石情投意合,惟願和他終生相守!”
張員外嗬斥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哪能容你多嘴,還不給我退回去!”
葉淵點頭道:“張員外說的很有道理,不如就讓您在堂上再選一次,為令愛擇出佳偶。這次一旦選定,即刻立憑為證,如若反悔,便是刑法伺候。”
張員外頓時喜笑顏開,而王石則是麵色慘白,憤恨地看向葉淵。
葉淵讓三人一豎跪著,前麵是崔少爺,中間是張姑娘,最後則是王石,而後看向張員外,淡淡道:“請您最後一次告訴我們,您究竟想將令愛許給前夫還是後夫?”
張員外不假思索:“自然是後夫!”
葉淵點頭道:“看來員外果真高風亮節,毫不嫌貧愛富。既然如此,還是讓令愛回去和王石成婚吧。”
張員外忙道:“我明明是想將小女許給崔少爺,先生難道沒有聽見?”
葉淵笑道:“王石就跪在令愛的後麵,不是‘後夫’是什麼?”
張員外一怔,這才明白自己已經上當。無論他選的是前夫還是後夫,葉淵都可以說是王石。更何況對方已將話頭釘死,他根本就不能反悔。對方的說辭雖說有些牽強,可惜難以找到反駁的理由。
張員外默然一歎,隻能認栽。崔少爺則猛地站起身,惡狠狠地瞪著葉淵,終究不敢在公堂發怒,揮袖惱怒而出。王石和張姑娘則滿是喜悅,對著葉淵千恩萬謝。
葉淵接著解決幾樁事件,堂上便清閑下來。這裏隻是個小縣小鎮,自然沒有什麼大案血案。他看看時候不早,便告辭和祝英台她們一起離開。圍觀的百姓自覺讓路,看向葉淵的目光幾乎都滿是崇拜。
薛濤走出縣衙,滿懷憧憬道:“那張姑娘和王石能有情人終成眷屬,葉兄可是居功至偉,但願他們日後能幸福呢!”
葉淵微笑道:“那是自然。”
祝英台問道:“但是今日難得有暇,葉兄為何要特地跑來幫助縣令斷案呢?”
葉淵輕笑道:“我隻是喜歡那種一言決事的感覺,貪圖好玩罷了。”
葉淵說的當然是托詞,他如此刻意地展現鋒芒,其實還是想引起書院的注意。隻要今日斷案的故事廣為傳播,書院背後的門派就可能對此產生興趣。一旦他們認為自己是個可塑之才,自己來此的目的就可能順利達成。
原以為要多跑幾次縣衙,才能得到依靠斷案展現才能的機會,結果計劃竟然如此順利,就像是上蒼都在照顧自己。
薛濤想起一事,道:“我爹以前說過,男人一共有兩種,不是好色就是貪權,讓我一定要小心提防。聽葉兄剛才說的言論,莫非你就是第二種?”
葉淵笑著道:“其實男人隻有一種,好色的同時還會貪權,我自然也不例外。”
西施連忙道:“可是我覺得少爺並不好色,明明是個正人君子!”
葉淵微笑道:“那隻是因為現在需要克製,要知道現在可是烽煙四起的亂世,強權才是保護自己的唯一武器。如果在爬上山峰前就耽於享樂,那簡直是自掘墳墓。做事有先後,這種時候就得隱忍向前。”
寒月滿意地看向這位太子,對他的回答深以為許。
祝英台挑眉道:“聽葉兄的意思,莫非你來到白鹿洞求學,唯一的目的就是借此踏進仕途?”
葉淵淡淡道:“算是吧。”
他們幾個邊走邊談,不經意間就走進一個胡同口,隨後兩邊跳出十數個壯漢,將他們團團包圍,那崔家少爺邁步而出,得意洋洋:“你們這些個書生,竟敢壞我崔家的好事,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次就讓你們看看小爺的能耐!”
葉淵看向對方,眼神裏滿是同情。
崔少爺摸著下巴,笑著道:“雖說那兩個書生罪不可赦,但這幾個姑娘倒是可以商量。隻要你們肯陪小爺我共度一夜春宵……”
崔少爺話音未落,寒月就邁步向前,神情凜冽,緩緩地抽出長劍:“請。”
葉淵連忙道:“你下手輕些,不要傷了他們的性命!”
那些壯漢聞言一怔,而後放聲狂笑。崔少爺更是笑得幾乎腹痛,滿不在意地揮一揮手,那些壯漢就拎著手中的長棍,囂張地走向寒月。
然後他們終於明白,這是此生犯過的最嚴重的錯誤。
黃昏的夕陽逐漸淹沒在群山的盡頭,葉淵來到白鹿洞的第一個假日終於落下帷幕。
而崔少爺曾經的快樂生活,在此刻正式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