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朝堂。
王允穿著嶄新的朝服,獨自站在文官的最前排,神情頗有些趾高氣揚,儼然已是朝中重臣領袖。
一名臣子道:“董卓現已伏誅,其部下人心惶惶,特送來請降書一封,還請陛下裁奪。”
劉協還未說話,就聽見王允道:“那些叛臣賊子附逆董卓,其罪大惡極,絕對不可赦免!”
劉協道:“王司徒有何建議?”
王允躬身道:“微臣以為,需將他們先羈押起來,再圖後議。”
劉協點頭道:“那便依愛卿所言。”
漢獻帝的旨意很快就送到郭汜等人手中,他們聞訊不由震驚,而後一片慌亂,最後李傕提議道:“既然朝廷不肯赦免咱們,那我們還是各自回鄉吧,隻要日後在家中不生事的話,王允未必會抓著咱們不放……”
李傕話音剛來,便聽見有人道:“將軍此言,莫非是想害眾軍士麼?”
李傕回身一看,便發現門前正立著一位文士,嘴角是玩味的笑意,但是身上總有種說不出的陰寒氣息。
李傕皺眉道:“賈詡,你在胡說什麼?”
賈詡輕笑道:“諸位將軍深為王允所恨,若是自遣兵士,將來就無人可依,王允隻需一紙書令,一位亭長就能將你們捕縛,如此豈不是自取滅亡?”
李傕連忙道:“那你說該當如何?”
賈詡笑了笑,道:“當然是領兵殺回長安,若是勝利便可把持朝堂,一朝而問鼎朝綱,若是失敗的話,再逃不遲。”
李傕沉思道:“你說的倒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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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長安。
這是一場焚城大火,使黑夜都亮如白晝。
曆史悠久的長安,終於步上洛陽的後塵。
城市長空蒸騰的漫天的火焰,仿佛是這個帝國最後的哀歌。
王允立在城頭,神情慘白僵硬。
呂布騎著赤兔馬,手綽方天畫戟,披掛著西川紅錦百花袍,揚聲叫道:“王司徒,城池已破,您還是隨我撤離吧!”
王允搖頭道:“長安有此一劫,是老夫的過錯,我怎麼還有臉麵繼續活下去?”
呂布叫道:“王司徒休要自責,咱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王允搖搖頭,而後對天拱手道:“罪臣愧對國家,惟願以死報國!”
他說完話,然後縱身一跳。
呂布怔怔地看著王允摔落在自己麵前,鮮血緩緩流淌滲透地麵,不禁微微一歎,策馬率兵向城門殺去。
城內,蔡府。
蔡琰緊緊關上門,道:“你隻管放心吧,隻要躲到這裏,那些暴兵就沒法再傷害到你。”
蔡琰的房間裏沒有點燈,依稀隻能透過月光看見對麵的剪影,黑暗中隻聽見對方哀婉的聲音:“義父若是有事,我怎可獨活?”
她的聲音淒涼,然而卻是無限的動聽。
蔡琰勸道:“王司徒將你送到這裏來,就是希望你能夠好好活下去,即使他不幸遇難,你也不該浪費自己的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