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淵點頭道:“我答應你。”
薑柔溫柔地看著他,微微歎息道:“這些天我常常做惡夢,我總是夢見你渾身是血的模樣,還有其他一些很可怕的畫麵,斷肢殘骸還有血腥的戰場……”
葉淵將她拉進懷裏,道:“夢和現實是截然相反的,你根本不用在意。”
薑柔歎道:“我知道什麼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其實我就是單純地害怕你出現什麼意外,因為我雖然沒上過戰場,但我知道戰場的殘酷和可怕,我真怕一出現什麼意料不到的情況,你就真的永遠都不會回來……”
葉淵緊緊地摟著她,很認真地道:“我明白這種感覺,我真的明白。”
薑柔當然是真的很關心他,否則絕對不會說這些喪氣話,肯定會說上一堆旗開得勝的好話,借此來哄他高興。
她緊張得輾轉反側,正因為太害怕失去他。
薑柔將螓首埋在葉淵的懷裏,嬌軀甚至在微微地顫抖:“現在的生活實在太美好,我真怕什麼時候一切都會破碎……”
葉淵低下頭,道:“別怕,有我呢。”
薑柔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抬起螓首看著他的眼睛:“你要答應我,一定會回來。”
葉淵立刻點頭,堅定地道:“我答應你。”
薑柔緩緩地舒一口氣,似乎放下胸口的一塊大石,隻是眼角還依稀殘留著淚珠,晶瑩得就像是一顆顆珍珠:“我會等著你回來,永遠都等著你回來。”
葉淵笑了笑,道:“我才不會出什麼意外,像你這麼愛哭的姑娘,如果沒有我來照料的話,真不知道以後要如何才能生活下去……”
薑柔立刻破涕為笑,捶打著他的胸膛:“你才愛哭呢!”
葉淵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痕,微笑道:“咱們不說這些,想不想吃魚?”
薑柔連忙嬌憨道:“想!”
東湖居的醋魚向來有名,所以他們並沒有放過這個嚐鮮的機會。
東湖居臨近湖邊,所有的魚都被裝在竹籠裏,而後沉在水中,客人挑中那條就燒好那條送上桌,而客人也可以選擇自己釣,釣到多少就吃多少,而自己釣起來的魚,吃起來往往比較香。
由於酒樓的老板沒有向後世的晚輩們取過經,所以還不懂得後台掉包的精彩把戲,往往是你挑中那條送上來的就是那條,完全沒有後世酒店玩弄顧客於指掌的風采。
葉淵他們選擇的是自己釣魚,釣到的兩尾魚很快就已送到桌上。
魚當然是活殺而後清蒸的,這才是吃魚最上品的吃飯,等到蒸熟以後,才澆上佐料送席,所以到桌上以後還是熱氣騰騰,鮮嫩得入口即化。
葉淵倒上一杯酒,而後一飲而盡。
他抬眼看著正低頭吃魚的薑柔,目光變得如笑容般溫暖而和煦。
真希望這樣的時刻能永久停留。
這個天下的歸宿而眼前的決戰似乎都已並不重要,而他對他們忽然不再像以前那麼充滿興趣。
這是墮落還是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