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城外,山崖間。
當楚軍大將跑到山穀盡頭時,身邊已經隻剩兩個親兵,眼見前麵已經無路可走,楚軍大將跟兩個親兵隻得拔劍轉身回頭,準備殊死一博。
灌嬰遂即揚起右手,阻住了身後洶洶而進的漢兵。
老貓麵對窮途末路的老鼠時,總免不了要戲弄一番,灌嬰也不能免俗。
這會,灌嬰也已經認出前麵那神情狼狽的楚國大將就是項莊了,當即上前兩步,大聲喝道:“項莊,你已經無路可逃了,識相點就投降,隻要你把秦王玉璽獻給漢王,老樊保你性命無憂,運氣好的話,漢王沒準還能封你為侯。”
“想要秦王玉璽麼?”
項莊神情孤傲,冷冷地道,“白日做夢!”
灌嬰眸子裏頓時殺機流露,森然喝道:“項莊,你別不識好歹!”
說罷,灌嬰又手指身後殺氣騰騰的大軍,喝道:“你也不看看,這絕穀已被我三千精兵堵得水泄不通,除非你能上天入地,否則你還能往哪走?”
“往哪走?哈哈哈。”
對麵的項莊卻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旋即喝道,“灌嬰,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到臨頭了!?”
話音方落,項莊身後的斷崖上突然就拋下來一個大吊籃。
灌嬰見狀頓時大吃一驚,急要上前截人時,絕穀兩側的斷崖上突然間就冒出了數以百計的楚軍弓箭手,每名楚軍弓箭手的弓箭上赫然都搭了一枝幽幽燃燒的火箭,下一刻,數百支火箭便已經“唆唆唆”地攢射進了絕穀。
“不好,火攻!”
灌嬰畢竟也是久經戰陣的宿將,頓時就意識到自己這是中計了。
不過,灌嬰這時候才意識到中計,卻是已經晚了,不等他下令撤退,從斷崖上射下的火箭便已經引燃了事先埋設在穀中的硫磺、火硝、枯葉、幹柴等引火之物,隻片刻功夫,穀中便已經騰起了滾滾濃煙,火勢更是迅速漫延開來。
再看前麵的項莊,早已經坐著吊籃上了斷崖。
“中計了,中計了!”
灌嬰頓足長歎兩聲,轉身就跑,不跑還能怎麼的?大火都已經燒起來了,根本就撲不滅了,再不跑就真要葬身火海了。
主將即走,三千漢軍頓時陣腳大亂,全都爭先恐後地衝向了穀口。
混亂中,數不清的漢軍將士被擠倒在地,不等他們起身,烈烈大火便已經飛卷而至,瞬間便吞沒了他們,站在絕穀兩側的山崖上往下看去,到處都是烈火中奔走的身影,到處都是慘烈的哀嚎聲,簡直不亞於人間地獄!
項莊心下全無一絲的憐憫,兩軍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灌嬰踏著麾下將士的屍體,好不容易才逃出絕穀,返身清點人數,三千精兵已經隻剩不到半數了,而且大多身上帶傷,手中兵器也大多丟了,眼見得軍心渙散,兵無鬥誌,灌嬰又唯恐附近還有楚軍埋伏,便趕緊帶著殘部沿著原路往回逃。
然而往前跑了不到十裏路,道旁密林裏突然就響起了山崩海嘯般的殺伐聲。
這可真是越擔心什麼就越來什麼,灌嬰根本無心戀戰,胡亂留下數百人斷後,便趕緊帶著大隊人馬溜了,那數百漢軍見主將已走,頓時軍心浮動,再加上大多還沒兵器,誰還肯留下來白白送死?
不等密林中的伏兵殺出,數百漢軍便已經四散而逃。
看到昔日強悍無比的漢軍甲兵居然一觸即潰,楚軍潰兵頓時一個個興奮得嗷嗷直叫,咬著漢軍潰兵的屁股就是一通亂砍,可憐漢軍潰兵盡皆身披重甲,又哪裏跑得過隻披輕袍的楚軍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