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處偏僻之地,雖說今日有不少人因為軒轅宗招收弟子而趕來,但絕大多數地方還是人煙稀少的。
離洛與幽玉趕了一天路,除了最開始軒轅周邊還有城鎮以外,在沒有看見什麼村落或者人家了。
離洛彎腰捶了捶膝蓋道:“走了一天好累啊,今天在哪裏睡覺啊?”
幽玉轉過身微笑道:“看來隻有在前麵的樹林裏睡一晚上了。”
離洛有些不滿道:“唉,一身酸痛還不能睡在床上,難受啊!”
幽玉又轉過身背對他道:“現在我們不在軒轅宗,任何人都可能不像表麵那麼單純。如果我們今晚睡在旅店,說不定明天就變成了屍體。正道有規矩,王階以上的妖獸必須被斬殺,我們在外或許比住旅店更加安全。”
離洛撓撓頭道:“不至於吧,我們從沒下過山,打扮也是尋常百姓的模樣,天下畢竟還是善人多嘛。”
幽玉搖頭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說話間,太陽已經西落。白日裏熾熱的陽光總算收斂了它的威力。餘暉還是照亮了大半天空,晚霞昭示著明日又是一輪烈日在等待。
走了不久,二人來到一片樹林。樹林都還是些小樹苗,樹幹約手臂粗細。在樹上休息是不太可能了,二人決定一人先行休息,另一人守夜,半夜再輪換。
由於缺少經驗,一堆篝火半夜才艱難地點燃。兩人才發現十六年學習的其實很少,三年的曆練很重要。三年裏不但要掌握生存所必須的技巧,也得學會看透人心。修士修為再高也難防暗箭。有時候熟悉的人再背後捅你一刀,修為什麼的都沒有意義了。所以軒轅宗的宗旨並非要每一個弟子變得超凡入聖,而是讓每一個弟子在最惡劣的情況下也能活下來。
離洛在地上沉沉睡去,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挑剔的人。明白自己的特殊身份他並沒有自視高人一等,而是謙遜地對待其他師兄弟。對於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他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一絲不滿,兩個人甚至比親兄弟還要親!但離洛畢竟還不成熟,很多時候還是需要幽玉的照顧。幽玉也沒有什麼怨言,哥哥照顧弟弟,又能有什麼怨言呢。
幽玉撥動著手中的樹枝,懷念著以前四個人一起修煉的時光,睡意卻也越來越重。平時即便一夜不睡也沒關係的幽玉感到有些不對,很快又強行打起精神,對自己說不過是太累了,還不到半夜,再堅持一會。但很快,上眼皮又和下眼皮打起架來,幽玉實在堅持不住,丟下了樹枝,睡著了。
借著火光能看到些許紫霧彌漫在空氣中。
“不對,中毒了!”幽玉突然大叫道。此時他突然明白自己如此強烈的睡意並非因為疲累了一天,而是因為中了這紫色霧氣的毒!不過為時已晚,他此刻連站起身的力氣也沒有,正當他在猜測這是什麼毒以及下毒者是誰時,一隻大蛇吐著信子出現在火光能照耀到的範圍之內。
三對赤紅的眼睛,一對翅膀,龐大的身軀,不難辨認出這隻妖獸是六目紫騰蛇。可以飛的蛇類。不過此刻的它像才從火炭中爬出來一般,渾身都是燒傷,大塊的血肉都變得焦黑,連爬行的速度也變得很慢。
不過奇怪的是六目紫騰蛇眼睛並未表現出殺意,而是一種很無奈的眼神。像是有什麼話想要訴說,但是卻又不能口吐人言的無奈。幽玉瞬間明白,這六目紫騰蛇用毒霧將他們固定在這裏一定是有什麼話想說,不過妖獸要進階到王階才能口吐人言。但是侯階到王階需要度過火劫,顯然麵前這蛇沒能順利渡劫。一人一蛇僵持在這裏,雙方都不知道怎麼辦。
正當此時,一個火球不知從何處飛來,直撞上騰蛇腰間,騰蛇直接橫飛出去。這一擊並不致命,但騰蛇本就為火所傷,如今又被火球擊中,火毒攻心,竟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幽玉聽後竟然也有些哀傷。顯然,這騰蛇已經殞命於此了。
突然間又一陣大風刮過,毒霧全部被吹散。幽玉漸漸清醒。搖了搖頭他覺得又好了一些。費力地大聲道:“煩請出來吧!”
幽玉對“救”了他們的人還是很感興趣。此人所用的招數並不像一般修士的招數。幽玉在軒轅宗看的書不算少,各宗道術皆是源自玄霜祖師,除了些許邪派有獨門邪術之外,各派道術都大同小異。但火球之術卻並未出現在任意一門宗派的秘籍之中。
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在火光之中。是一個女子,穿著男式的衣衫,但傲人的身姿卻能一眼辨出她的女兒身。蛾眉秀麗,雙目清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全身都是血汙,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
還沒走到幽玉身旁,女子噗通一聲倒在地上。事情真是變化無常,幽玉覺得自己需要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
待他一有力氣,便走到女子身旁,把她挪到平地之上,為她切脈。幽玉很喜歡看書學習,所以切脈什麼的也有所涉獵。不過女子脈相平穩,根本沒有什麼病症,這樣看來身上的血跡應該不是她的,暈倒也許就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