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怪我?”一向為人爽快的婆婆看起來竟有些猶疑。
“我也有錯。”何刀疤沉聲道,“當初是我不該一走了之,也不該這麼多年都假裝聽不到你的消息。”
他頓了一下,“就像你因為孩子走丟的事情而不敢麵對我一樣,我也不敢麵對你。”
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他們一個是盜墓者,一個是驅魔人,又都在圈子裏小有名氣,肯定會時不時從同行口中,聽到一些關於對方的消息。
而婆婆已經告訴過我們,她也早就聽說何刀疤幹了這一行,想必也是在默默關注他的。
婆婆因為孩子的事情不敢去找何叔,而何叔也因為當初自己的不辭而別感到愧疚,不敢主動找婆婆。
這兩個人明明思念著對方,卻愣是許多年都沒有再見麵。
“這麼說來,婆婆你還要感謝我。”和笙半開玩笑地說,“要不是我和時寅結了契約,你也不會跟著我們一路走了這麼遠,更不會和何叔偶遇了。”
想來還真是這麼回事,婆婆就是因為冥婚的事情才與我結緣的。
不管是最初我認識婆婆的時候,還是最初遇到和笙的時候,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一起走到現在,我竟會和婆婆產生親人般的情誼,竟會發現和笙並非我們想象得那樣可怕……
我想婆婆也更加不會想到,因為與我和和笙同行,竟讓她和深愛的人重逢,並最終盡釋前嫌。
人生的境遇,有時想來真是很奇妙。
我們幾個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更像是冥冥中注定好一般。
“我和小鬼你,也真算是有緣吧。”婆婆點了點頭,對和笙的說法表示讚同。
“是啊,你現在才知道和我有緣。”和笙那副吐槽的勁頭又出來了,“當初也不知道是誰一個勁兒要消滅我,還非要除掉時寅肚子裏的鬼胎不可……”
和笙說到這兒,下意識地看了看我的肚子。
說來奇怪,這墓裏陰森詭譎,處處透著不尋常的氣氛,整個墓穴裏也是有些又濕又冷的。
但我進了墓以後,卻一點兒不適的感覺都沒有。
“還是老樣子?”婆婆也轉移了目光,關切地問我。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我如實回答。
最近一段時間鬼胎都異常的安靜,要不是偶爾能感覺到它那種獨有的跳動,我幾乎會以為它是個死胎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不會再疼得死去活來。
“那就好。”婆婆說,”至少最近一段時間內你還不用擔心。”
也是,就算按最快的速度來算,離鬼胎降生也還有好幾個月呢。
隻要它不提前降生,我就還能過一段安穩日子。
“其實我也不是一心想除掉鬼胎,更不是一心想和你作對。”婆婆忽然轉向和笙,“我隻是……我隻是覺得時寅已經夠可憐了。”
或許是何刀疤的一席話讓婆婆有了別樣的感觸,今天她竟然對和笙也格外地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