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俠天尚未亮,便已經來到那悟道崖之上,仰望遠處天際的一抹魚肚白,心中也平靜了許多,便站在那裏微微發起呆來。
不知何時那懷冰便來到了他身邊,見他竟不用功悟道,反發起呆來,心中對他更是看輕了三分,便冷哼了一聲,離他遠遠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小俠忽然聽到這聲冷哼,抬起頭卻見到原來是八師姐來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便端坐在那裏感悟起天地萬物來。
說來卻也奇怪,他坐下沒多久便感覺到一股暖暖的氣流進入體內,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後,便又消失不見了。他心中大感驚訝,忙細細體悟了一番,卻見到體內有一個黑乎乎的洞,那股暖流進入體內便會被那黑洞吸收了。
他臉上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昨日他同大師兄聊天時,也曾問過大師兄入道的感悟,前邊與他相若,可卻沒聽說有這黑洞的事情啊。
他心中一陣不服,便凝神靜氣,也不去理那黑洞,隻是默默的感悟著周圍天地萬物的變化。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後,他才緩緩的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想來剛才體內如此多的氣,如何也該留下一二吧,他忙靜心查看了一番,結果竟然一絲不剩。
小俠苦笑著搖了搖頭,拿著自己的劍便下山去了。
很快三年便過去了,小俠也已經長成十八九歲的青年了,可這入道一關他卻始終沒過的去,起初的三個月師傅還會隔三差五的問一下他的情況,後來便改成半個月詢問一次,直到一年後,竟然不再詢問了。
‘或許師傅對我死心了吧?也是,似我這等沒有仙緣道根之人,師傅能關心一年,如今還把我留在山上,已經是對我夠仁慈的了。’小俠孤身一人向山下行去,懷冰早在兩年多以前便完成了琢玉的功課,小俠也不過還有一個月的琢玉功課了。
小俠哼著小曲走到琢玉之處,卻發現那裏有一隻狐狸竟然在啃食著玉石,那隻狐狸額頭和背上竟然都長者角,看上去甚是奇怪。他定睛一望,發現那狐狸啃食的卻正是昨日自己雕琢的那塊玉石。
小俠心中大怒,便悄悄摸了過去,等到了那小獸跟前,那小獸竟還沒見到他,他便一撲將那小獸壓在了身下,雙手按著那小獸額頭上的角,騎跨在小獸身上,道:“叫你偷食我的玉!”
那小獸忽然被人騎在身上,頓時便掙紮了起來,可它看上去瘦削不堪,又怎能從小俠手中掙脫呢?不一會兒那小獸便筋疲力盡了,爬在地上‘嗚嗚’哀鳴著。
小俠本待再打它,卻看到它可憐的模樣,心中不忍手上的力道便鬆了些,他又望了望那被啃了一半的玉,歎道:“吃吧吃吧,趁早把這裏的玉都啃完了,免得望著心煩意亂的!”說著,小俠便將它放開了。
那小獸見身上力道一鬆,便哧溜一聲溜掉了,等跑得遠遠的了,才回頭望著小俠身旁那塊玉石,眼中還滿是迷戀之意,卻見到小俠仍在那塊玉石旁邊,它便晃了晃頭,跑掉了。
那小獸走了之後,小俠搖了搖頭,苦笑了兩聲,便拿起巨斧繼續雕琢起那塊被啃食了一半的玉石來。
說來也奇怪,那玉石雕琢的竟比以往更容易了些,小俠心中疑惑,但卻不敢誤了功課,便抓緊雕琢起來。
往時他要三日方能雕琢好的玉石,今日竟然一日便已雕琢完了。
他望著玉笑了笑,那玉竟然便是剛剛那隻小獸的模樣,這玉雕活靈活現,便真如那隻小獸一般無異,看的他直呆在原地,不忍離開。
小俠心中大驚,忙念了一遍淨心神咒,內心才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便不敢再看那玉雕了,放下巨斧徑自向山上行去。
小俠走到半路,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那聲音道:“落落高張,明氣四騫。梵行諸天,周回十方。無量大神,皆由我身。我有洞章,萬遍成仙。仙道貴度,鬼道相連。天地渺莽,穢氣氛氛。三界樂兮,過之長存。身度我界,體入自然。此時樂兮,皆由我恩。龍漢蕩蕩,何能別真。我界難度,故作洞文。變化飛空,以試爾身。成敗懈退,度者幾人。笑爾不度,故為歌首。”(語出《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
小俠直聽的呆在了原地,這聲音如同天籟之音一般,直撥動他的心弦,等那聲音落下之後,小俠方回身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隻見一名老者手捧著一卷古籍在那裏閱讀著,早前所見的那隻狐狸便窩在老者身旁,這老者不時的還念誦一段,每念一段,小俠便覺有如天籟之音一般。
老者念完後,忘了小俠一眼,道:“你聽懂了?”
小俠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聽到老先生這經文,便覺心中一片明悟,卻並未懂老先生經中意思。”
老者笑著點了點頭,道:“嗯,世無不可度之人,亦無可度之人,若心未向道,便是身處天國,亦與地府無異;若心中有道,此處便是彼岸。”說完老者便說了三段經文與他聽,其中正由先前老者念得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