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光景實在太過奇怪了,便是周敬王被控製,可他手下大將並未被控製啊,莫非此時軍中早已滿是魔門之人了不成?
正在他想著的時候,忽然從周營之中射出許多火箭來,將地上的屍首全都燒了起來,連同那些個搬運屍骨的士兵也被活活的燒死在了那裏,慘叫聲回蕩在夜空之中,傳入小俠耳中。
火光照耀之下,他方才看到自己剛才所望見的不過一小部分罷了,那僅千米寬,兩三千米長的戰場上,竟然躺了至少數十萬屍首,如此慘烈的大戰,卻還隻是第一日。隻怕自有戰爭以來,也未曾有過一日之間死亡如此之多的吧。
小俠此時早忘了白日昔月說的話,心中一片大怒,便要衝上去將那周敬王揪出來,將那些魔門之人一個個斬盡殺絕,昔月忽然攔住他,輕輕搖了搖頭道:“你便是如此衝過去又能如何?能找出魔門之人麼?隻怕出了揪出周敬王便別無他法了吧。”
小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關氣憤的道:“如此行徑,簡直禽獸不如,我又怎能饒恕他們?”
昔月道:“等下吧,待我將那些人引出來先。”
小俠向火中仍舊不斷翻滾的數百士兵望了一眼,緊緊咬著牙關點了點頭,道:“嗯,要快!”
敖立也實在看不下去那近百人在麵前被活活燒死,便化為巨龍飛上了空中。隻見數息之間,烏雲便已形成,傾盆大雨淅瀝瀝的落在了戰場之上,大火瞬間便被澆滅了,那些士兵卻也死傷過半,不得已便放棄同伴的屍首,退回了營寨之中。
那營寨之中的周敬王忽見天空下起大雨心中便是老大一陣不爽,便獨坐帳中喝起悶酒來。忽然便聽到營寨之外,不知什麼地方竟響起綿綿的琴聲,那聲音如泣如訴如怨,似妻子在哀訴丈夫慘死後的孤苦伶仃,似孩童在哭泣父親戰死後的無依無靠。頓時一陣莫名的哀傷便湧上了心頭,他忽然感覺體內一陣不安。
他大吃一驚,知道是周敬王的靈魂作祟,在這琴音的誘惑下竟升起了反抗之心,欲圖將他趕出體外。他忙奮起鎮壓周敬王的魂魄,卻不料那琴音又綿綿不絕的傳入了耳中,似呼喚、似誘惑,頓時他的心頭一片空白,便隨著琴音離開了周敬王的身體,向那琴音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
小俠見這人終於離開了軍營,便想也不想的衝了過去,捏著倚魂劍便向他斬了下去,他本以為這人最起碼也能抵擋兩下,卻不想對方竟然連反應都沒有便被他劈成而來兩半,如此灰飛煙滅了。
其他幾人也跟著下來後,昔月道:“奇怪,軍中竟然隻有他一人而已,初次之外並無其他修真之人了。”
小俠皺了皺眉頭,道:“不可能啊,他們既然打算利用這軍隊,又怎能不多派人手呢?”
敖立皺眉想了想,道:“兵行詭道,或許他們有其他打算也不一定,總之咱們先去軍中看看吧!”
小俠幾人點了點頭,便向軍營飛了過去,直接便落在了周敬王的帳中,此時周敬王仍昏倒在地上,文秀皺了皺眉便過去在他額頭輕輕一點,周敬王便醒了過來。
那周敬王一醒來之後,便四處打量了一番,忽見到小俠便躬身道:“國師,不知國師駕臨有失遠迎。”
小俠點了點頭,問道:“你可知這些天發生了何事?”
周敬王點了點頭,道:“知道一些,卻不是很多。國師,究竟發生了何事?”
小俠皺了皺眉,冷哼了一聲,道:“自己出去一看便知道了。”
周敬王聽聞這話,便走了出去,待他見到竟又如此多人慘死在麵前時,便如同呆了一般蹲坐在了地上。過了許久才哭道:“上天啊,孤王這是造了什麼孽了。老天爺,你要懲罰,罰孤一人便是了,何故拿孤的孩兒們出氣啊!”說著竟然嚎啕大哭起來,那情形竟是一位愛民如子的好君王,一點也不似作偽。
小俠歎了口氣,便將他扶起來,道:“大王,此非你之過,乃是妖人胡作非為。大王可知那妖人的去向?”
周敬王抹了抹眼淚,道:“孤也不知啊,隻是被人囚禁之時,似乎他們以孤的名義調去近萬人走小道進入巴蜀了。”
小俠皺了皺眉,道:“可知他們走的是那條路?”
此時周敬王手下一個將領站出來道:“走的便是蜀道,度天險奇襲去了!”
小俠與幾人對視了一眼,便向周敬王道:“大王,望您好生厚葬這些將士,該怎生處理,大王應該比我更懂才是,在下要去追那些將士去了,便先行告辭了。”
周敬王忽然跪下道:“求國師定要救回那些將士!孤在此先行謝過國師了!”說著竟又哭了起來。
小俠皺了皺眉頭,便與眾人一同禦劍飛行而去了,這周敬王大約是受了太大打擊了吧,往日便是他敬奉修真之人,卻也最多平起平坐罷了,今日竟為了數萬將士而向小俠下跪。
幾人前行了不知多久,忽然間近萬屍首赤身露體的倒在了蜀道之上,樣貌隻恐怖、死狀之淒慘簡直駭人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