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陳傢輝的事那麼容易就算了嗎?”

這突然發生的情況,在一瞬間就吸引了餐廳裏顧客的注意力,顧客們的目光在緊張的空氣中交彙,一起聚焦在莊泰和張薪華的身上,試想著從二人身上看出這這場打擾了自己安詳午後的衝突的原因,但在他們的眼睛中,雨鑒看到的,更多是期待,期待遠超了疑惑。不知為什麼,甚至連服務員都沒有上前製止,而是在站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旁,手裏端著顧客續杯的茶杯,和顧客們一起目不轉睛地看著劍拔弓張的兩個人。

桌子上的咖啡,映著現下的影像,縮在杯子半深的位置,瑟瑟的顫抖著。

一隻手握住杯柄,把茶杯從桌子的邊緣朝桌子中央的位置挪了挪,放到一個不容易碰到的位置。

雨鑒緩緩地站起身,把手搭在莊泰牢牢抓住張薪華衣領的胳膊的臂彎上,拍了拍,示意他放手:“別妨礙到別人做生意。”

莊泰眼睛有些微微發紅,側頭朝周圍看了看,這才發現周圍人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遠處還有一個穿著正式,經理模樣的人正朝自己這邊快步走來,莊泰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這些目光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莊泰轉過頭頂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張薪華,閉上眼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再當他睜開眼睛時,雨鑒看到他的眼神銳利依舊,隻是較之前相比,眼中少了那一絲戾氣,多了一抹平靜,亦或者說是理智。

“慫包。”莊泰碎罵了一聲,那隻抓著張薪華衣領如鐵鉗般的手,這一刻終於是慢慢的鬆開了,莊泰用力對著張薪華胸口一推,兩人拉開了距離。

被莊泰這麼一推,張薪華腳下一個趔趄,身體失去重心,不偏不倚的撞上了身後的桌子,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尋聲望去,之前被雨鑒挪到桌子中央位置的那個杯子還是沒有能逃過被打碎的命運。

杯子四分五裂,裏麵的咖啡飛濺到了張薪華的衣服上,衣服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的變化,隻是胸前白色的骷髏被染的白一塊,褐一塊的。

周圍的客人一語不發,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一切。

之前穿著正式的男人走到這邊,不悲不喜,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一個男服務員去扶起張薪華,又一個指揮另一個服務員清理地上破碎的杯子碎片和咖啡。

張薪華甩開服務員伸過來打算扶起他的手,自己跌跌撞撞地站起來。

服務員見他這副態度,自然也是十分的不爽,站在旁邊細哼了一聲,費力不討好的事任誰都不想想去做,服務員心中本就對眼前這個紅頭發的人沒有好感,偷偷瞪了張薪華一眼,在心中暗罵了一句:真不識好歹,活該!

張薪華跌跌撞撞地想要站起身,但腳似乎是被椅子絆住了,起身時整個人又是一個趔趄,不過這次他及時的扶住了身邊的桌子,穩住了身體的重心,沒有像之前那樣摔得人仰馬翻。張薪華胸前沾著咖啡漬,領口大開,V領變成了大圓領,狼狽地站在那裏,一隻手扶著桌子,另一隻手摸著那頭酒紅的變得淩亂的頭發,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莊泰和雨鑒,眼中仿佛快要噴出火來。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雨鑒莊泰恐怕已經死了數千次,又被鞭屍上萬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