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落葉翻飛,既迷了她的眼,也迷了她的心。
直到那白衣少年一劍舞罷,手中一動,那軟劍便立刻纏回了他的腰間。殺伐之意頃刻之間當然無存,如神子一般靜好的讓人覺得留在這汙濁的俗世裏,都是對他的褻瀆。
女子臉上揚起笑意立刻跑到了他身邊,“長雪長雪,你教我吧?我也想學。”
向來在百官麵前言辭冷厲的巾幗女將,竟然對一個白衣少年撒嬌。
看的守在周圍的護衛下人們心中都是一愣。
白衣少年挪開她抓住自己胳膊的爪子,淡笑道:“師門武藝,不可外傳。”
“什麼叫外傳?”易輕歌撇了撇嘴,“你要是收了我當徒弟,或者……娶了我,不就不是外傳了嘛……”
說到娶了我三個字的時候,易輕歌臉頰明顯紅了一下。
宿長雪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公主殿下莫要胡鬧。”
像哄孩子一般的語氣,讓易輕歌小臉兒上的笑意更甚了。
可還不等她說話,宿長雪已經翩然往前離開了。
“哎……長雪!”易輕歌喚道,有些小焦急。
走到前麵的長雪微微停下了步子,疑惑的回頭。
這一回眸,卻讓易輕歌生生的愣在了原地。
清風拂過,墨發也隨之飛揚了起來,像是潑墨一般暈染在了那一襲白衣之上,美的宛如一闋山水。
已經分不清,究竟是畫裏入了人,還是人入了畫了。
匆匆二十載,在她的心裏,記憶最為深刻的,竟然是那不斷追逐的兩年。
那兩年的時間,於她而言,卻像是一生那樣漫長。
忽然,在她的眼前,不知何時立了一名白衣少年,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含著一絲悲憫,幾分涼薄。
那熟悉的臉……
易輕歌竟不知眼前的究竟是幻覺,還是真的了。
直到她發現寢殿內的所有人都睡著了,眼前男子缺了的臂膀,她才知道,真的,是他來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上前一步,看著眼前的男人,幾乎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長……雪?”
宿長雪禮貌而生疏的點了下頭,“公主殿下。”
易輕歌極力的隱忍著自己心中翻騰的情緒。淡笑道:“不知宿公子出現在本宮的寢宮,意欲何為。”
是宿公子,而非長雪。
是本宮,而不是本殿下。
所有的關係,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易輕歌的話讓宿長雪眉目間微微顰了一下,心裏有些陳雜。
“大梁遲早會落入鳳翔的手中。”他淡聲說道。
“宿公子什麼意思?”易輕歌質問。
“夏侯臨不會發兵,夏國的軍隊被燕國和內部的動亂牽製,無暇顧及。大梁再無可用的將領,落入鳳翔,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宿長雪緩緩道。
話裏沒有一絲起伏感情,不過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易輕歌拳頭不自覺的緊握,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維持自己現在的模樣,不癱倒下去。
“如果……”他目光微微變了一下,眼簾微垂,看向易輕歌,目光中無悲無喜,“你想離開夏國,取消和夏侯臨的婚約,回到大梁。
我家小姐,可以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