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藍站了起來,那張臉,第一次在燕國帝王的麵前,完全清晰的露了出來。
可即便是這一眼,燕國皇帝依然無法記住他的模樣。
他嘴角勾著一抹笑,“每一個人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皮囊罷了。
總是披著一身皮囊……豈不是太無趣?”
他看著燕國的皇帝,而燕國皇帝身為一國帝王,卻根本不敢直視眼前這個男人。
實際上,如果眼前這個男人,想要顛覆他這個王朝,也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
這個男人,已經在燕國的民間,神化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自己。
為了讓這個男人留下來,為了讓燕國的民心更穩固。
為了,讓這個男人替他守住江山,甚至是問鼎整個大陸。
所以,他刻意讓這個男人在百姓當中神格化。
而他,就隻需要看好這個男人,是否有野心,就夠了。
事實證明,這個男人,對他的位置,根本不感興趣。
所以他才能這麼放心。
“所以……”戒藍看著燕國皇帝,緩緩道:“陛下,這一身皮囊如果穿久了,也不妨試試……換一身皮囊。”
燕國皇帝臉色驟變,想說‘放肆’,可這兩個字剛到喉嚨,卻根本說不出來。
是麵對這個男人,根本不敢說重話。
他們之間,完全不是在一個平等的關係上。
不是身份的平等,而是……
靈魂上的不平等。
在這個人麵前,他就像是渺小的螻蟻一樣,沒有一點能夠反抗的餘地。
“難道目前,燕國岌岌可危,國師大人不打算守住我們燕國江山嗎?”半天,燕國皇帝隻能憋出這麼一句。
戒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燕國帝王幾欲顫抖。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既然,現在是大勢所趨,我又為何要,逆天行事?
如此,大陸一統,終結一方亂世,豈不又能造就一番曆史佳話。”
戒藍淡淡的說道,似乎在他看來,天底下所有的事,都有著自己的行駛軌跡。
也涼薄的,絲毫不在意。
“可……可你是我燕國的國師啊!”燕國皇帝不甘心,就這麼讓燕國落入北齊的手裏。
即便現在燕國已經岌岌可危,對如今的北齊也毫無任何抵抗。
“我方才,說過的話,陛下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他淡淡的開口,語氣泛著一絲寒意。
“你……”燕國皇帝隻得怒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他無可奈何,對這個男人也無可奈何。
燕國啊……
燕國難道就真的要這麼沒了嗎?
不,他不信!
燕國的帝王離開之後。
戒藍抬起頭,看向了天際。
那張臉,看起來平淡無奇,可五官組合在一起又十分舒服。
就像是淡淡的月華,有些清涼,有些淡薄。
他留在燕國啊……
隻是想見證,這個世界,天下一統的最後一刻……
他,想做這個見證者。
想親眼看著,天下的翻覆。
這也許是他,除了等待她,目前,唯一有興趣的事了……
他手指在指節掐算了一番,眸光微凜。
“竟然……這麼快……已經到蛻凡了……”
旋即笑了起來。
那麼,也就意味著……
很快,他就可以,帶她離開了,不是嗎?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在這個世界裏,他第一次嗅到了一種,讓他能夠繼續存在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