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寧凜眉,沉聲下令,“所有人,拔寨,準備往高低撤!”
所有人恭聲領命,“是!”
命令的聲音夾在暴雨中,甚至被暴雨的聲音淹沒,但對他們而言依然聽得格外清晰。
燕國的都城。
大雨中,隻見一道身影宛如一道驚鴻,飄然落到了一處庭院之中。
雖然她是冒雨而來,可身上卻一點都沒有被雨水打濕的痕跡。
即便,她現在就站在雨水裏,可依然為著濕她的衣衫。
似乎所有的雨水在落到她的身邊的死後,就被擋了下來,根本未近她的身子半分。
而她的麵前,站著一個男人,撐著油紙傘,似乎早已等待她許久了。
和她一樣,雨水根本就沒在他身上留下一絲痕跡,那把油紙傘,更像是擺設。
即便水珠子滴落在了油紙傘上,但快要落到他身上的時候,卻又自動的改變了軌跡。
他一襲白衣,不染凡塵,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
莫名的,楚懷風的心,也靜了下來。
“師父。”她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
姑蘇白唇邊浮現出一抹淡笑,看著她,“你終於來了。”
突然之間,楚懷風不知道該以什麼方式來跟這個人相處。
但她似乎又無法控製,在見到師父的時候,那種親切感,就好像……突然一下就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生命裏唯一的親人,就是……師父。
也是唯一,她信任的人。
她輕點了一下頭,喚了一聲,“師父。”
姑蘇白輕笑了一下,旋即緩緩走到她的麵前,油紙傘擋在了她的頭頂。
“都這麼多年了,怎的還是這般冒失。”他滿眼寵溺,伸手替她捋了捋有些淩亂的發絲。
楚懷風無言,隻是看著他。
幾種情緒在心裏不斷的交織,有一種自己根本無法控製的親近,還有憤怒,有害怕……
雖然心裏情緒交織的讓她無所適從,可麵上依然是一派從容。
姑蘇白像是很多年前一樣,牽過楚懷風的手,撐著傘,把她帶著走了進去。
恍然之間,楚懷風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自己被師父罰跪。
跪了一天一夜,直到外麵下起了傾盆大雨。
她以為還要繼續跪下去的時候,師父卻出來了。
和現在一樣,撐著一把傘,走到了她的麵前,將她牽了起來帶了回去。
“師父師父,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的徒弟呀?”
“師父你就承認吧,你就是舍不得徒兒被淋程落湯雞,怕我生病是不是?”
“好吧……師父徒兒知錯了,以後懷風再也不調皮了……”
當年的畫麵在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逝。
她甚至有一刹那的恍惚,師父還是以前的師父,而自己還是那個小女孩兒。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連續不斷的暴雨也停了下來。
停的有些猝不及防,幾乎是瞬間的功夫,天上的烏雲就散開了。
黑壓壓的天空一下就撥開了雲霧,變得亮堂了起來。
倆人的腳步也忽然頓了下來,楚懷風回頭,看了眼外麵忽然放晴的天空。
而屋簷的雨水還在緩緩的滴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濺開一簇玉一簇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