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兒幾人一從城裏回來,吳氏果然便過來替遊家討要聘禮:“大嫂,遊家那頭說了,說兩家的親事既然早早就不作數了,那就沒有不退還聘禮的理兒,讓你們趕緊把聘禮還上!”
金氏被遊家的舉動給氣壞了:“那遊家聘禮早不來要、晚不來要,偏偏這個時候來要,還不是不想我們和他們家爭……”
“阿娘,這聘禮我們是該還,”棗兒生怕金氏在吳氏麵前說漏嘴,讓吳氏曉得他們打算開鋪子賣羽絨服一事,不等金氏把話說完就急忙出言截斷她的話,並很快就做出決定:“二嬸娘,你去和遊家那頭說一聲,說這幾天我們就把聘禮還過去!”
大房一還了聘禮吳氏便能再掙幾個跑腿錢,這讓她一從棗兒這兒得了話就喜滋滋的往遊家而去,待吳氏走了棗兒才開口叮囑金氏:“阿娘,我們兩家想合夥掙錢一事不能讓二嬸娘知道,不然她定要摻上一腳,”說著頓了頓,見金氏點頭才往下說道:“我想先不開鋪子把錢拿來還給遊家,免得在遊家人麵前老是抬不去頭來。”
棗兒家和金家之前為了開鋪子做了那麼多準備工作,如今鋪子開不成了,金氏難免有些傷感:“原以為我們兩家人能夠齊心協力的把日子過好,不曾想臨了卻出了這麼一茬……不過棗兒你說的對,這聘禮我們是得先還。”
棗兒笑著依偎到金氏身邊:“阿娘您別泄氣,其實回來的路上我仔細的想了想,覺得開鋪子賣冬衣有些不大穩妥,這冬衣我們得另外想法子來賣……”
棗兒就羽絨服的特性琢磨了一宿,終於琢磨出一個好法子,第二天就抱了件自家做的“水田羽絨服”,趁著夏大郎午休的功夫拉著他一塊兒去找買家,最先去了一家專賣成衣的鋪子,一見到掌櫃的就開門見山的表明來意:“我們是來賣冬衣的,不曉得掌櫃的這裏收不收冬衣?”
棗兒說著便把帶來的水田羽絨服展開給掌櫃的欣賞,掌櫃的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別致新奇的衣服,又聽棗兒介紹它為何被稱作“水田衣”,一時覺得甚是有趣,言語間流露出有意買下的意思:“這件水田衣看樣子是棉襖,你們打算賣多少錢?”
棗兒卻不急著開價,而是先把衣服送到掌櫃的麵前,笑吟吟的請掌櫃的親身體驗:“掌櫃的且先試穿看看,便能知曉我們這衣服的另一個特別之處,那時我們再議價也不遲。”
掌櫃的還是頭一次見人這樣賣衣服,不由生出了幾分好奇,竟真的當著棗兒二人的麵將衣服穿在身上,衣服才一上身他眼底就浮起淡淡的驚訝,待他身上漸漸的暖和起來後,眼底的驚訝已經擴散到臉上:“這衣服穿身上比棉襖還暖和,但卻比棉襖要輕得多,你們究竟在衣服裏麵縫了甚麼東西?”
棗兒笑而不語,那掌櫃的也是個人精兒,很快就心領神會、主動詢問道:“這件衣服的價錢一定不低,說吧,你們打算賣多少錢?”
棗兒不慌不忙的衝掌櫃的伸出四根手指頭:“價錢倒是不貴,一件隻要四貫錢,隻是我們不一件件的單賣。”
尋常的棉襖不過是兩貫錢上下一件,棗兒一口氣把價錢翻了一倍,讓夏大郎有些吃驚的看了棗兒一眼,見棗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急忙把心裏的驚訝按捺下去,暗暗的學著棗兒的模樣,一臉鎮定的看著掌櫃的。
那掌櫃的可是隻老狐狸,自會在心裏把賬算得一清二楚,很快就算清楚棗兒帶來的羽絨服值四貫錢這個價,立時笑眯眯的一錘定音:“好,我要十件。”
夏大郎一聽說掌櫃的一口氣要了十件,一時被高興衝昏了頭,竟下意識的就想應下這樁好買賣,棗兒卻在最後關頭扯了夏大郎一下,麵不改色的搶在他前頭說道:“掌櫃的,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們這水田衣一件賣四貫錢,一百件起賣,少一件都不賣。”
棗兒說著在心裏暗暗的冷哼了一聲,心想這掌櫃的真是狡猾,隻花五十貫錢就想把她的專利買走,便決定再多賺奸商一點錢:“還有,如果掌櫃的想獨家賣我做出來的水田衣,不讓我們把衣服賣去別的成衣鋪,那這價錢可得要再往上提一提,一件得賣五貫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