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兒暗想以顧少飛的性情,若是他力所能及的事,他一定會卯足勁早早的辦好,然後得意洋洋的到她麵前邀功才是———也就是說顧少飛其實和知府大人並無交情,求華神醫出手一事對他來說也不太容易。
棗兒意識到顧少飛不是萬能的後,微微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就強壓住失望,故作輕鬆的對顧少飛說道:“我知道顧少爺已經盡力了,我再另外想法子就是,你別再為我的事為難和奔波了。”一語將此事揭過,並未提及華神醫隻會在鯉州府逗留兩日,明日一早就會起程離開鯉州府。
顧少飛卻將棗兒的失望盡收眼底,心裏湧起一股從所未有的挫敗感,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沒用,尤其是看到棗兒那雙原本蓄滿期望、明亮如鏡的眸子,忽地暗了下去,讓他的心莫名的被紮了一下,微微有些刺痛……
那莫名的刺痛讓顧少飛匆忙告辭離去,沒再信誓旦旦的向棗兒打包票,隻暗暗的下定決要幫棗兒把這件事辦好。
顧少飛走後,棗兒一家陷入一籌莫展的境地,夏大海提出繼續到知府大人府邸外守株待兔,棗兒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一家人隻能重新動身進城……就在這時,王小虎麵露喜色的趕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棗兒、夏大叔、金嬸子,你們去求見華神醫是不是被擋在門外了?”
“嗯,那華神醫不肯輕易見人,我找了顧少爺幫著想法子都沒用。”一想到金氏很可能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棗兒的語氣不由帶了幾分失落。
不曾想王小虎卻給棗兒帶了一個意外的好消息:“你們別灰心,這事兒有眉目了!我擔心你們見不到華神醫,今兒當值時便拉著坐堂大夫發牢騷,不曾想卻意外被我們少東家給聽了去,我們少東家正巧認識華神醫,說願意替你們引薦!”
“此話當真?”王小虎的話讓棗兒一臉驚喜,有一種撞了大運的感覺!
“比真金還真!唉,沒想到我們少東家平日裏老是板著一張臉,不大討人喜歡,心地卻是不錯,”王小虎嘖嘖感歎了幾句後,便催促棗兒一家趕緊和他一道進城:“我們趕緊去找華神醫吧!我們少東家已經和華神醫打過招呼了,讓我直接帶你們去找他就行!”
棗兒一家聽了自是匆忙動身進城,路上棗兒不忘問起保和堂那位少東家:“等見完華神醫,小虎哥可得帶我親自去向你們少東家道謝才是,他可是幫了我們家一個大忙!對了,你家少東家姓甚麼?”
“我們平日裏都隻管稱他為‘少東家’,他姓甚麼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王小虎有些難為情的摸著頭,紅著臉補了句:“我們少東家臨時有事出城辦事去了,得要過個兩三天才能回來,等他回來我再帶你去向他道謝,到時你就曉得他姓甚麼了。”
一個未細細追問,一個也沒仔細回想,一時沒留心竟讓棗兒依舊蒙在鼓裏,還是沒把保和堂的少東家和齊臨對上號,隻不住的稱讚保和堂的少東家是位菩薩心腸的大善人,是他們家的福星……
棗兒一行人很快就趕到知府大人府邸外頭,這回有了王小虎果然待遇不同,隻見王小虎才報出保和堂的名號,看門的小廝就開了門讓棗兒一行人進去,一進門就有小丫鬟給他們領路,一路將他們領到會客的花廳。
棗兒一行人在花廳等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見一位身穿白袍、頭插木簪,留著一把花白胡子的老者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一和棗兒幾人打了個照麵便直言問道:“哪個有病?”
棗兒心知此人便是華神醫了,忙把金氏往前一推:“是我阿娘,她身上患了一種怪病,每每發病……”
棗兒話才說了一半、華神醫便一臉不悅的瞪了她一眼:“呱躁!小丫頭別像鸚鵡般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你娘有甚麼病我一診便知,無需你多言。”說完不忘拿眼上下打量棗兒。
棗兒心想聲名在外的神醫大概都是些脾氣古怪的主兒,眼下治病要緊,對方又是長者,她沒必要和他對著幹,便乖乖的閉了嘴,任憑華神醫給金氏診脈。
不曾想那華神醫雖像模像樣的把手放在金氏的手腕上,但目光卻一直沒從棗兒身上移開,毫不掩飾的當著眾人的麵打量棗兒,打量完還莫名其妙的嘀咕了句“不過如此”,把棗兒弄得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華神醫冷不丁的開口說了句:“瞧著也沒甚麼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