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飛看在棗兒的麵子上,最終還是把吳氏母女給放了,吳氏一回到家就揪著招弟打:“都是你出的鬼主意,害老娘挨餓受凍,差點又被打了一頓!你這個掃把星給老娘滾回你養父母身邊去!老娘一看到你就想起你那個沒良心的姐姐,堵心!”
吳氏總是挑夏大江不在的時候發作,招弟求不到夏大江跟前,隻能求吳氏別趕她走:“阿娘,您才是我的親娘啊!我就算回許家,養父母也不會管我,他們隻會把我往死裏打,打完再把我送回您身邊……我求求您就把我留下吧,我甚麼活都會幹,不會多吃米糧、也會幫著大姐帶五弟,求求您別趕我走,我真的沒地方可以去!”
招弟心裏也因被顧少飛識破而堵了一口氣,且就算這個被識破的原因全賴吳氏,她也不敢埋怨吳氏半句———原來是吳氏說男人都喜歡塗脂抹粉的女人,硬是逼才九歲的招弟塗脂抹粉,還不許她抗議,顧少飛才會一下子就識破她的身份。
招弟隻能一麵咬牙怨自己命苦,一麵緊緊的抱著吳氏的大腿哀求,吳氏卻不是那會心軟的,竟毫不留情的一腳將招弟踢開:“你就是給我磕頭也沒用!去去去,你五弟有你大姐一人帶就夠了,你哪涼快哪呆著去,別妄想留下來吃我的、穿我的!”
招弟雖才回夏家兩天,卻已經看穿吳氏涼薄、自私、貪錢的本質,見無論她如何哀求吳氏都不肯鬆口,隻能心一橫、再獻一計:“阿娘,您就留下我吧!我也不是全無用處隻會吃白飯,這次沒能成事也不打緊,我們可以再合計、合計,我們可以……”
招弟的話果然讓吳氏態度有所鬆動:“這次真管用?可別像之前那次一樣非但沒討著半文錢,還被白白凍了一夜、餓了兩餐!”
招弟見吳氏抱著懷疑的態度,急忙使出殺手鐧,小心翼翼的從懷裏套出一樣東西:“娘您放心,這回和之前那回不一樣,這回我們來個狠的,且我們又有這東西在手,一定能成!隻要娘您願意留下我,助我把這事兒給辦成了,今後還會少了您的好處嗎?”
招弟見吳氏聽了她的話後眼底浮起貪婪之色,立時加把勁、拋出更大的誘餌說服吳氏:“隻要我能……那這好處可就不僅僅是五百兩銀子了,您要幾個五百兩,他為了討好您不都會上趕著捧上?就是把您、爹還有五弟接到城裏去享福也不在話下!”
這夏五郎乃是吳氏的命根子,因此吳氏一聽說連同夏五郎也能受益,態度立時徹底轉變:“好,就暫且把你這個丫頭留下,你這回可得機靈些把事情辦好,別再給我惹晦氣!”
至此招弟才算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勉強留了下來,不必回到許家受苦。
…………
且先不提二房這頭又在整甚麼幺蛾子,卻說一連過了這麼多日,王小虎才匆忙從外祖父家趕回來,一回到白蒲村就來找棗兒,滿心愧疚:“棗兒,我一回來就聽說遊家上你家逼你衝喜一事了,都是我不好,早知道遊家會這麼做,我一定早點趕回來幫你一把!”
棗兒曉得王小虎是有事才隨著他娘一塊兒回外祖父家,自是不過怪他沒有相幫:“不礙事,反正遊家最終也沒能得逞,自個兒還受了不小的教訓,”就此揭過這個話題,改而提起保和堂的少東家:“倒是因你這個中間人沒在,去向你們少東家道謝一事一直耽擱著,這都好幾日了,我怕他覺得我們家不懂禮數。”
“這事兒也全怨我,早就和你說好要帶你去找少東家道謝,卻因外祖父家的事給耽擱了,”王小虎一臉懊惱的捶著手掌,愧疚得沒臉抬頭看棗兒,隻低著頭說著補救的話:“要不我現下就帶你去見我們少東家?”
對方幫著引薦華神醫、解決了夏家最大的難題,棗兒自是早早的就備好禮品,一見王小虎有空便欣然答應,提著四色禮品並自家做的沙琪瑪、橄欖菜等小吃食,再把金氏叫上,三人一路進了城、直奔保和堂。
路上金氏和棗兒閑話,猜想那少東家長甚麼模樣,是個甚麼樣的人,會不會也是懂得給人看病的大夫,還笑著把幾個和棗兒打過交道的人拿出來做比較:“我猜這少東家一定比顧少爺年長穩重,說不定年紀也一大把了,隻是因家裏上頭的長輩都在,才被按照輩分稱作‘少東家’……”
“沒準阿娘您真就猜對了!要不他怎麼會和華神醫那般熟悉呢?竟能讓華神醫賣他一個麵子!”
棗兒笑著接了句話,說完也下意識的在心裏把素未謀麵的少東家和齊臨、顧少飛做比較,心想那位少東家一定是個溫文爾雅、懸壺濟世的青年才俊———至少比齊臨討人喜歡,不會老是繃著臉;也一定比顧少飛穩重靠譜,不會像顧少飛那樣吊兒郎當、傲嬌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