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克裏斯汀?”趙文禮走快幾步,扶著這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女子,吃驚道。
“謝謝…趙先生。”克裏斯汀心裏湧過一絲久違的暖流,堅強的站直了些。可是肚子的小生命似乎故意要和她較勁,蹬得更起勁了。
“您丈夫呢?他怎麼不陪在您身邊。”
“他?他跟隨部隊出征了,說是隻要打下一塊我們自己的農園,很快就會回來接我。”克裏斯汀臉上浮現一些驕傲的神色,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個自己的家園,馬上就有自己的孩子了,克裏斯汀確實有理由值得驕傲。
趙文禮倏地對這個白人女子肅然起來起來,之後便是深深的自責,一個忠誠的跟隨自己的白人出去打仗了,而他們居然連人家的家人都沒有照顧好,立即厲聲喝道:“孫正光,你給我過來。”
沒有人回應他,隻換回幾個異樣的白人或印第安人的眼神,克裏斯汀也吃驚的望著趙文禮,這誰惹火了這位和氣的漢子?
“有人麼,人都到哪裏去了?”趙文禮又提高了嗓音。
“趙大哥,你找我?”一個消瘦的青年愣愣的跑過來。
“趙子健,你們隊長孫正光呢。”趙文禮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隊長…隊長不是讓你安排幫大家開路去了嗎?”趙子健一臉委屈地說。
趙文禮這才想起,讓孫正光帶著五十個人在前麵開路搭橋,是他自己分派下去的,不由火小了點,指著勉強行走的克裏斯汀:“你們怎麼安排的,怎麼都沒有專人照顧孕婦。”
“都有安排人啊。”憨厚的趙子健一臉的不解,小心的扶著吃力的克裏斯汀,“不是有安排人專門照顧你麼,他們人呢。”
剛才趙文禮喊的是漢語,克裏斯汀沒有聽清楚,但這回這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說的是英語,克裏斯汀聽明白楚了。原來這個大人物憤怒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沒有人來照顧自己。克裏斯汀的心裏莫名的湧過一些感動。
自從父親死了之後,除了自己的丈夫約翰遜,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這樣關心自己了?不由有些緊張地說:“他們?他們估計有別的事情去了吧。”
其實克裏斯汀清楚,那些可惡的白人,自從約翰遜成為一名普通的移民,不再是美軍軍官之後,早就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吧。這會那個安排照顧自己的美軍俘虜,這會隻怕一個人跑到隊伍最前麵去了。自己和人家非親非故的,人家憑啥要照顧自己?
“哦?”趙文禮臉上浮現一些無奈,這些曾經的美國俘虜,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讓他們樂於助人,自己顯然高看他們了。可是,這樣的一群人,未來到底是成為自己的幫手,還是自己的負擔?
“大姐,我來幫你背包吧。”看著克裏斯汀步履沉重的樣子,趙子健眉頭皺了皺,接過克裏斯汀手中的包裹。
包裹不重,應該隻有些衣物什麼的,糧食統一都放在馬背上,可就算這十來斤的包裹,仍壓得克裏斯汀喘不過氣來。雖然她懷孕也才三四個月,但營養不良,加之雙腳浮腫,更加顯得有氣無力。
“周文倩,你停下來一下。”趙文禮咬了咬牙,內心是十分的不忍,但是,無論是作為男人,還是作為大家公推的頭領,他都不忍讓這個弱女子一人步行上千裏。
周文倩剛剛坐上藤椅,才走了幾步遠,正享受從未坐過的抬竿的感覺,讓趙文禮這麼一叫,再看看當時的情景,立即明白過來,停下抬竿,行至克裏斯汀麵前,挽著克裏斯汀的手:“大姐,我這會感覺還行,要不你來坐一會兒吧。”
看著這個溫婉大方,和藹可親的美麗女子,居然把她的待遇要讓給自己,克裏斯汀幾乎嚇呆了。自己不過再平凡不過的一個白人女子,曾經還是他們的俘虜。以前在美國政府治下,都不曾享受這樣的對待,可是這會,人家居然要抬著自己走。這是何等的寬宏大量、善解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