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的朝霧漸漸散去,在朝霧之中,龍歸號已經駛離海岸幾十公裏。這個時候,不算鎮海的官府發現不妙,想要追過來,隻怕也隻能望洋興歎了。船上的人們,總算鬆了口氣。
龍歸號滿載排水量一千二百噸,載重量也有五六百噸之多,可如今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足夠的煤炭之外,仍隻零零散散的坐了不到兩百號人,穿越眾的移民進展,離預想的還差得太遠。
剛知道鎮海那幫差役要來抓自己的時候,陳衛東很是生氣,如今氣頭過去了,也是不氣了。二十幾個差役和楊全一起,如今都被鬆了綁,關在底艙中,一天還給他們送去兩頓飯,好歹讓他們不餓死。可看著他們那腳步虛浮、一副酒色掏空的身子,陳衛東擔心,把這群人拉去庫頁島挖煤,到底值不值。
葛忠匆匆給吳越報了個信,又匆匆跑了鎮海這附近的十幾戶老兵戶,雖然也來了有七八戶五六十人,但多是老的老、少的少,如今移民過去,隻怕暫時是幫不了什麼忙。
好在還有不少的烈士遺孤,他們當中,大的已經有十三四歲,小的也有三歲了。這些孩子若是帶到北美好好培養,也將成為華人們在北美的有力助手。
就算這些人什麼忙都幫不上,無論是從感情上還是從道義上,穿越眾既然遇上了,也斷不會置之不理的。把他們帶到北美由自己親自照顧,讓他們不再在這裏挨饑受餓,也算是穿越眾對他們家人為這個民族這個國家所付出的犧牲的一點點補償吧。
陳嬌嬌雖然在乞兒們當中不是年齡最大的,但因為她一向老成持重,加之又新被陳衛東認作了女兒,十幾個孤兒們如今隱然以有陳嬌嬌為尊的勢頭。如今的陳嬌嬌,就是一副乖馴的坐在陳衛東不遠處,看到吳越和陳衛東在說話,不敢靠得太近,可又不敢離開陳衛東太遠,時不時抬頭打望這邊一眼。
“這個小女孩?”吳越瞥了一眼陳嬌嬌關切的眼神,欲言又止。
“什麼這個女孩?”陳衛東一頭霧水。
“她現在應該還不到十歲吧。”想了想,吳越還是鼓足了勇氣問道。
“你怎麼那麼邪惡,想到哪裏去了?”陳衛東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她也是老軍戶的女兒,父親跟隨葛將軍戰死了,家裏沒有其它的人了,流落成為了乞兒,我看她可憐,便收她作了女兒。怎麼樣,他們這些孤兒一共十三個,咱們哥幾個每人收養一個作為兒女,如何?”
“主意倒是個好主意,”吳越無奈的歎口氣,“可我們家裏如今連個女主人也沒有,收了他們作兒女,又讓誰來照顧他們。”
吳越不象陳衛東那麼花心,可他在西雅圖也是有一個印第安女人的。可按吳越自己的說法,他不過是服從組織的安排,每天裏履行作男人的義務而己。似乎他出發之前,那個女人也懷了孕了,可是他從心裏還是無法接受那個連語言都和自己不通的的女人,成為自己家的女主人。
“什麼沒有女主人,那不是?”陳衛東微微一側頭,瞄了瞄船後的甲板上,褪去嫁衣,如今隻身著一身簡單易的冬衣的葛秀娟,微靠在欄杆上,顯得尤其的弱不禁風。“你自己說說,你小子去救人家,是不是看著人家長得漂亮,早就動了私心。”
“我揍你,”吳越微慍道,“我去救人的時候,根本連她的麵都沒有見過,怎麼可能起私心。你小子別把人家想得太齷齪,別忘記了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什麼。”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說她,葛秀娟抬起頭來望了這邊一眼,看到陳衛東不時的瞄自己一下,又飛快的扭過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