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培光一臉蒼白的在陳大勇的攙扶下,曆盡了此生從未有過的艱難,一路奔波終於踏上了北美的土地。
他這輩子可是第一次坐船,還一坐就是兩個月,若不是陳大勇夫婦一路上無微不致的照顧,他都擔心自己熬不過這一關了。
當初急急的得了京城那邊的人的信,什麼都顧不上了,叫上陳大勇就趁夜棄官逃了。
走的時候,連自己甚為器重的600名團練都來不及通知了。
不過,大部分團練可都是有家小的,就算通知了,他們也未必願意走的,因此,也隻是帶著貼身的幾個單身的團丁和一直帶在身邊的管家、師爺,這樣來到北美了,也算是身邊有點自己能使喚得上的人。
“老頭子,你可算是來了。”夫人顫微微的迎上來,眼淚嘩嘩就淌了下來。
原來是擔心著女兒在生孩子了,沒人照顧,不管不顧的就過來了,一到了北美才發現,老頭子誰來照顧呢。
心裏每天不停的念叨著,如今總算見著了人了,當初吃的苦也算是值了。
“爹爹”,何順貞抱著剛出生不少的外孫,也淚眼婆娑的迎上來了。
都說女大不中留,可一個人在這遙遠的國度,身邊多是不認識的人,能不想家裏人麼。前一段時間,大哥一家子來了,如今父親也來了,一家人總算能在一起了。
“好好的,哭什麼哭。來,讓我抱抱我的乖孫孫。”都說年紀大了特別喜歡小孩子,何培光顧不上滿身的疲倦,伸出手來就要抱自己的外孫。可小家夥如今睡得正香呢,哪裏會答理他。
看著碼頭上井然有序的樣子,望著人們精神抖擻的麵貌,何培光由衷地說:“女婿沒有騙我啊,這新大陸,確實同大清不一樣。”
有如此感歎的,也不止他一個,因為就在前幾天,蘭芳共和國的總統葉騰輝把自己的副總統也派過來了。
雖然如今的蘭芳共和國,也隻有西岸共和國和南珠共和國承認他,其它國家都把他們當做占山為王的匪徒呢,可這劉乾興卻一門心思的要在西雅圖設立自己的大使館,要加強同共和國的聯係。
如今通訊如此落後,就算有個大使館又有何用。劉乾興是看這裏一派生機,想看看有哪些自己需要的東西,並想看看自己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能賣到這裏來。
如今雙方唯一的貿易便是軍火和紙張。共和國把燒堿賣過去,然後從蘭芳大肆的收購紙張。但蘭芳如今欠著西岸一大筆錢呢,他可得想辦法把錢還上。
南珠現在在周亮的幫助下,也移民了近十萬人,他的胃口比較小,不敢再引進新的移民,如今就想多買點武器鞏固自己的領土。
以前的張傑緒,一門心思的想得到滿清的冊封,如今他不這麼想了,如今他想明白了,也隻有西岸共和國是真心的靠得住。他自己走不開,把自己得力的助手顧小五派了過來。
不過,南珠確實地方小,他們有的,西岸共和國都有,他們想不到拿什麼來還債。不過,他們發現自己的香料在西岸挺歡迎的,顧小五打算一回去,就是鼓勵百姓們多種香料,盡快把外債還清。
滿清本來應該成為這時候全球華人的靠山和依托的,可如今世界各地的華人,卻多是把西岸當做了自己的靠山,想來就覺得悲哀。
時間很快進入了1846年的深冬,除了還在路上的龍望號之外,其它遠洋船都回到了西雅圖,就等著一起迎接1847年的新年。
為了把滯留琉球的移民盡快的帶到北美,喬恩是把所有能跑遠洋的船都號召了起來,全力協助移民,可沒少讓國內商家怨聲載道。
在全民支持的推動下,1846年的移民數量,喪心病狂的達到了9.5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