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初跟隨起義的許多太平軍兄弟,他們甚至夫妻之間都不能相見,夫妻之間偷偷的行些敦倫之事,居然要受到批評,甚至當眾鞭笞。
哪怕連昏庸的滿清朝廷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而太平天國竟然做出來了,難道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天國,自己所謂的拯救黎民百姓。
尤其是洪天王,當初他拋妻棄子,把仍在嗷嗷待哺的兒女們扔在老家不管,甚至最小的洪龍都找不到人的時候,他卻立即把更年輕漂亮的女子以革命的名義拉到了自己的床上,這就是他們所謂的革命?
“哥幾個,”蔣誌毅頗思量了一番才說,“諸位在這邊都是有老家的人吧,諸位有沒有抽空回去,看看家中的父老們,他們現在的日子,真過好了麼?”
“家中早沒人了,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跟著去了北美了。”某個已經有些發福的中年說。“毅哥,喝酒呢,說這些掃興的幹嘛。”
蔣誌毅記得這位,當初剛返回大清的時候,他還瘦得象個竹杆似的,沒想到這才兩三年,就足足胖了三圈。
蔣誌毅有些失望,雖然家中沒人了,就連老家都不回了麼?
“毅哥,莫不是和嫂子吵架了?”看著蔣誌毅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張玉田猜測道。
“什麼你嫂子,她不是你嫂子,你嫂子在香港呢。”蔣誌毅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我說毅哥,哥幾個喝醉了,你也別怪我們說話直。”另一個一直喝著悶酒的瘦削漢子插嘴道,“雖然毅哥有些對香港的那位嫂子不住,但哥幾個今天的富貴,可都是靠這位天王的妹子得來的。毅哥今天的話過了我們的耳,我們立即忘記了,絕不會向人提起。毅哥也絕不可再有這念頭。”
“可是,難道這就是我們想要的生活。我們現在的表現,象是義軍麼,我看更象土匪才是,我們這樣,到底是在幫助黎民百姓,還是在助紂為虐。”蔣誌毅激動地說。
“毅哥,莫不是喝醉了吧。”剛才那個教訓蔣誌毅的瘦漢子不解的問道,可看著蔣誌毅堅毅的眼神,他卻突然一拍後腦勺,“瞧我,今天晚上我還要去查哨的,你們先喝。”
說完,抱了抱拳立即就出去了。
少了個人,場麵有些冷清了。
“我們現在所做的,絕不是我們來的時候所想要做的。我們在做強盜,我們的所作所為,非但不能對黎民百姓有所幫助,我們卻是在製造動亂,我們是在害他們。或許你們看著這英王很風光,我卻是再也不想這麼做了。”
“哦,我想起來了,我那個死女人說是快要生了,要我陪著他呢。”張玉田也突然一拍腦袋說,“對不起毅哥,我先失陪了。”
說完,也是臉上帶著一些歉意,欠了欠身走了。
“你們幾個,是不是也有事情要走,要走早說,”蔣誌毅惱了,冷然地說。
“毅哥,你放心,今天晚上你說的話,我們絕不會說出去的。”
“是啊,毅哥,你喝醉了,早點回去吧,我們不會說的。”其它幾個也紛紛表態。
“毅哥,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反正哥幾個當初來的時候,就是想要來博一場富貴來的,如今,我們錢財、女人、地位都有了,還想那麼多幹嘛呢。這不是明擺著跟自己過不去麼。”臨走的時候,這幾個還不忘了安慰一下蔣誌毅。
蔣誌毅不禁悲從中來,劉世傑說得真對,不懂國家民族、不懂理想和追求的人,就算自己承諾他們再多的利益,隻要別人承諾得更多,他們就會跟著別人去了。
就象哄一條狗,扔他一塊狗骨頭,他就聽話,那麼別人再扔一塊狗骨頭,他就跟著別人去了。其實這還侮辱狗了,狗還知道念舊,某些人可是根本不念舊的。
這些人目前還看著自己是英王,跟洪宣嬌有關係,或許也還念著舊情,不會怎麼樣,可如果有一天楊秀清真的動自己,能指望這些人幫自己麼?肯定不能。
蔣誌毅此時的心情,反倒更加平靜了。自己當初的老夥計們是指望不上了,他們已經蛻變了,那麼,這也更促使了他下定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