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難的哪。”杏貞還想裝B,但被劉宇狠狠的一瞪眼,不得不住了嘴,訕訕道,“我自己去玩了,你自己慢慢算吧。”
於是,接下來的整整一天裏,傅善祥就是在神神叨叨的默念著如何計算。好在海上的日子,都是這麼孤燥無味,人們還以為她是在自己打發時間呢,也沒有人把她當回事。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析相遠…”,參差不齊的讀書聲募然傳入傅善祥的耳中。
“嗬嗬,這都什麼年頭了,還學著這些啊,這陳老夫子倒是好脾氣,教這麼樣些人。”傅善祥有些啞然失笑的暗忖道。她自然是有家學的,但許多船上的新移民們,就算他們有一技之長,又哪裏有機會去進學讀書。
船上的日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於是,閑不住的陳家父子便自告奮勇,充當了這教師的大任。
陳家父子,和其它的讀書人不同,並沒有對這些粗鄙的匠師有任何鄙夷的想法。因此教導起來,也頗為用心,這樣,很快便讓他們在船客們之間博得了很好的人緣。
這些人們,之所以能成為匠師,其智商肯定隻高不低。但畢竟他們上了年紀了,以前也沒有受過文化教育,就算他們非常努力,但基礎在那裏,自然不能起點太高。用三字經、增廣賢廣等凝聚了中華文化精華的初級文章作為他們的啟蒙教材,不但貼切,也是穿越眾想要倡導的一種思想氛圍。
但在已經取得女狀元榮譽的傅善祥來說,這樣顯然顯得太小兒科了。
“喂,那娘子,你說啥呢,”傅善祥平常和船上的人打交道不多,根本沒料到人家會是在叫她,所以,繼續埋著頭走路。
“喂,站住,叫你呢,”當這個武大三粗的漢子愣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傅善祥才明白,這個漢子居然是在叫自己。可自己並沒有招惹他,他為何對自己如此不友善的樣子。
傅善祥可能還是堪不透這世間的人心。對於那些身處社會底層的人們來說,或許你可以輕視他,可以侮辱他,可以欺壓他,但卻絕對不能侮辱甚至輕慢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或領袖。因為那是他們的心靈的依靠,是他們堅持的動力。
領袖過得好了,他們就感覺自己過好了,哪怕自己吃再大的苦也忍了。但一旦領袖被人輕慢了,他們立即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甚至,他們願意為了維護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或領袖,犧牲自己的生命。
“我…我剛才沒說什麼啊,”傅善祥一臉無辜的神情。
“你就說了,我聽到了,你剛才說了陳先生的壞話,陳先生是好人,就不許你說他。”這漢子雖然看起來蠻粗壯,說起話來卻是一根筋,反反複複的就是傅善祥對他先生不敬了。
“我說說了又怎麼了,他是你的先生,又不是我的先生,我說他怎麼了。”傅善祥也不是好惹的主,眼看和這漢子糾纏不清,仗著自己女人的身份,她也不管不顧了,索性放開了聲音嚷嚷道,“這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你先生一個人,我就說了,你又能拿我如何?”
“反正…你就是不能說先生。”這漢子原來是個拙言的人,一聽到傅善祥越說越得勁了,臉都氣紅了,可是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小陳背著手,手中拿著本什麼書,訝然的走過來,看到傅善祥的時候,不由多看了一眼,心中,似乎有一些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