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昌輝和他的家人,還有陳瑢、秦日綱這些家夥,你和我說,誰無辜了?他們殺我的家丁的時候,殺我府邊的人的時候,想過他們是無辜的了麼?”石達開恨恨的瞪著廖喜雲,幾乎是咆哮地吼道。
若不是看在廖喜雲對自己一向忠誠的份上,他隻怕背後的鞭子都要抽出來了。連夜趕到天京城想要報仇,卻沒想到韋昌輝早讓人殺了,這讓他有種使出全身的勁卻砸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怎能讓他氣消呢。
既然已經死了個東王,又死了個北王,為了平息石達開的怒火,殺個把燕王又算得了什麼呢,洪秀全很快就頒了旨意,把韋昌輝的家人都殺了,又把燕王秦日綱和陳瑢都殺了,石達開這才氣消了一些。
“石兄啊,咱一起起義的老兄弟們,也隻剩下咱倆個了,天朝的政務軍事,以後可就全指望石兄你了啊。”倒不是洪秀全矯情,一起造反的六大天王,確實也隻有他們倆個了,看著熟悉的老夥計們一個個走了,洪秀全偶爾也會產生一些淒涼感啊。
“願為天王效死命。”洪秀全真實的真誠,對於性情中的石達開,立即就感動了,馬上將之前的不快統統置之於腦後,信誓旦旦的表態說。
果然,次日洪秀全就將天朝的大小事務都托付給了翼王,再次當起了甩手掌櫃。
石達開回京後,蔣誌毅又派陳玉成偷偷把他的家人送了回去。看著自己的家人都安然無恙,石達開對蔣誌毅自是感激不盡——雖然之前不屑他靠著女人的關係上位,但不得不說,蔣誌毅的戰功擺在那裏,就算不憑女人,他混到英王的地位也是理所當然的。
第一次成為太平天國權力的核心,掌握著天朝最高的權力,石達開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勁,就覺得一天12個時辰都不夠用,為了天朝的政務軍事,他經常熬到深夜,仍不覺得疲倦。
知道曆史走向的廖喜雲看著都有些不忍,不想石達開走得太遠,到時候更加失望,於是小心的勸導道:“翼王,身體還是要緊的啊,天朝這麼多人,怎麼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到你自己身上呢,該休息的時候,你還是要休息啊。”
“快別這麼說,要不是知道你小子的脾性,我都想要抽你了。”石達開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這是天王對我的信任,我能不肝腦塗地以報答他的信任麼。”
石達開這麼說,廖喜雲無語了,他隻有暗暗的告訴蔣誌毅,一定要多留個心眼,多留一手,雖然蔣誌毅不解,但廖喜雲和他說,還要準備當年韋昌輝打算屠殺翼王家人的事情發生,蔣誌毅信了。
可是很快,石達開就開始變得不開心起來了。
洪秀全以石達開太忙碌為由,任由他的族兄洪仁軒為幹王,分擔了石達開的部分權力。
看著太平天國的大局,石達開忍了,以為自己隻要繼續努力的工作,洪秀全還是會如同以前一般信任自己。
可是,石達開失望了,他不但大量提撥了一批年輕的人為新的王,最甚的時候,他甚至一天分封十幾個王,以分散石達開的權力,甚至還把他的幾個兄弟都封了王。石達開越想越氣,自己這麼努力的工作,換來的卻是如此的信任麼?
廖喜雲仍舊不動聲色的保持著沉默。他知道,總有一天,石達開會忍不住的。他隻有找了個借口,以城外某個寺廟很靈驗,要求夫人親自去替翼王祈福,把翼王一家人都支出了城。
但凡男人在外打仗的,女人家在家都會有種種擔心,再說石達開這一路走來,殺了多少人,他自己都是不知道的,作為他的女人,石夫人的擔心是自然的,不假思索的,他便選擇了相信廖喜雲。就算她不知道,隻是出去祈個福,為何還要舉家出外。但是如今天京城的高官們經常舉家郊遊,想想她也理解了。現在江南大營已經破了,城外也沒有誰能來危脅她們的安全了,便信廖喜雲的吧。
到了1857年的時候,石達開終於爆發了,忍無可忍之下他借向天京南門將士“講道理”之機,避開了安王、福王的耳王,潛出了天京城,沒想到城外早有廖喜雲帶領他的大部分部眾在等著他,石達開稍作停留,便帶領部下近六萬餘人,開到了安慶。
洪秀全雖然自楊秀清之後,不再信任外性人,包括忠心耿耿的石達開,但石達開一向仁義,在太平軍國亦有名望。因此,石達開的出走,激起了很大的波瀾,天京城的官民們紛紛通過各種途徑,表達了對洪秀全疏遠翼王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