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順風從孫家回來時,夜幕拉下來,天色漸黑,何采芹正在擺碗筷,瞥了他一眼,“下次有事早點說,別拖到別人來問才說。本來幫忙打聽是好事,結果弄得差點吵起來。”
蔣順雪看看兩人神色,猶豫問道:“大哥,嫂子,你們這是在吵嘴?”
何采芹手上動作頓了一下,瓷碗差點掉在地上。
蔣順雨端著飯從廚房出來,笑道:“大哥,還站著做什麼,吃飯啊。”
一家人坐下來吃飯。
***
轉眼已是春末夏初了。
田間地頭的花兒已經凋謝,果實還未長成,隻剩下綠色的葉子。
地裏的莊家也長高了不少,種下的玉米已有半人高。
家裏喂養的那幾隻小雞和小鴨,雖未長大,但羽毛已經變色,厚實了不少,抵抗能力也強了,也不用像才捉回來的那些日子一樣精心的伺候著。白日裏,把小雞趕到外麵,它們會找蟲子吃了,小鴨在河水裏也是暢快的戲水。等得傍晚,還不用人出門去喚,小雞和小鴨也會回家來。
而這些日子,蔣順風的腿傷也已恢複得差不多了,走路時,瞧著已經是正常人,所以還有幾日就要去衙門當差了——蔣順風當捕快的事兒,村裏人早就知道了,如今,一家人走在村子裏,個個都是笑臉相迎,說著恭喜的話,當然了,也有不少人時刻都在提醒著“我們可是一個村兒的”……
何采芹走在村子裏,看著村民們的笑臉,怎麼看怎麼不適應……她幹脆呆在家裏不出門。
沒辦法,誰叫她的性子就是這樣,能夠接受冷言冷語,亦或是臭臉,就受不了即使是笑著,卻樂意奉承的麵孔。
她呆在家裏也有事情做,前些日子做的口罩,經過順雨那雙巧手手工製作出來,針腳緊密,結實耐用,還好看。而那酒精,她隻有自己做才行。
要想從白酒裏麵提出較高濃度的酒精,除了生石灰,還得自製蒸餾器。
為了蒸餾器這玩意,她把前段時間甘家給的錢,大部分都花在了這上麵,而且還往城裏跑了好幾趟……今日,她又進城了,為的就是一個小部件,所幸,這次跑最後一趟了。
還得虧了家裏離城近,不然,就這交通基本靠走的地方,她還真沒有這麼好的精力提純酒精了。
從鐵匠鋪子裏出來,何采芹掂量了一下兜裏的錢,買了一些肉回去。
回到村子,碰見人,何采芹笑臉打招呼——雖然躲著不愛見,可這見著人了,總不能不說一句話的。
隻是她就納悶了,這村裏的人怎麼一日換一副麵孔啊。
今日見了她,個個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應了她一聲後,匆匆離去。
還真像是她身上沾了髒東西。
“嗯?”何采芹皺皺眉,沒多想,回家去了,走進家門,她隨口說起這事,說完後,她才注意到順雨的臉色有些不好,“這是出了什麼事兒?”
蔣順雨點了點頭,咬了咬唇,道:“唐二嫂難產,折騰一兩個時辰了,孩子還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