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芹遠遠就看見了家門口聽著的馬車。
這年頭，有馬車的人，就跟零幾年的時候有車的人一樣，家裏都是有些家底的。
馬車前站著兩人，根據穿著打扮，很容易就能夠看出來兩人的身份，一個粗布麻衣的漢子應該是趕馬車的車夫，另一個一身藏藍色圓領長袍的，下顎留著胡須的男子，來找她的人，顯而易見就是此人。
“蔣娘子。”
何采芹還沒走過去，倒是先讓他們給看見了，然後那個圓領長袍的男子幾個箭步衝了過來，麵上帶著幾分的欣戲喊道。她笑著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眼，瞧著覺得有些熟悉，應該是在城裏見過的。
“嗯，是我。不知道兩位找上門來……”她見這人滿麵笑容，怎麼都不像是身有疾病之人……這誰找上門看病，能有他這樣好心情？她便是猜這人不應是過來找她看病的。
這人也聰明，聽話到一半兒，知道了何采芹話裏的意思，笑著道：“倒是忘了和你說我是誰了。我是康濟藥房在青縣分號的掌櫃柯連山，都叫我柯掌櫃，今兒上門來找蔣娘子，也是有要事相商，不知道可不可以坐下再談？”
康濟藥房，好像是連鎖藥房，這青縣的鋪子是一處分號，而其總店應該是餘杭郡裏的，聽人說，這康濟藥房好像還是餘杭郡裏一戶大戶人家名下的產業。
何采芹多少猜到了柯掌櫃的來意。
她微微一笑，進退有度，“隻怕要委屈一下柯掌櫃了。今日家裏隻有我一個人在，不知道柯掌櫃介不介意我把凳子端到屋簷下說話。”
她總得有些避諱的。
她可以不在乎這些個閑話，可她如今的身份還是蔣順風的媳婦，總得注意一些，不能讓別人撿了閑話過去說。
柯連山笑道：“隻要蔣娘子願意與柯某談一談，便是坐在屋簷下也無妨的。”
她招呼柯連山坐下，端了茶水出來。
雖然那馬夫不曾坐下，但她還是打了一碗水給馬夫，這才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等柯連山喝了一口茶水過後，她笑著道：“不知道柯掌櫃要與我談什麼事情？”
柯連山放下手裏的杯子——這杯子還是最近才買的，不過莊家人喝水，都是大口大口的喝，誰喜歡這杯子啊，所以才很少拿出來用。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今日過來是想請蔣娘子過去我們康濟藥房坐堂。”柯連山的一雙眼睛多少還是有幾分會看人的，況且，他曾也見過何采芹，自然有幾分知道她的性子是怎樣，這才沒有拐彎抹角說其他的東西。
“請我過去坐堂？”她想了想，她這神醫的名號已經傳出來很久了，康濟藥房怎麼會這個時候才過來請她。
柯連山給了她解答，“不瞞蔣娘子說，自是蔣娘子治好況公子的不治之症後，我這便是起了過來請蔣娘子的心思。可康濟藥房的名號太大，我擔心蔣娘子那次隻是……不過今日看來，我想，我這要是再不做決定，估計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