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孫婆婆帶著孫小鐵過來還碗。
何采芹笑著把婆孫兩迎進屋子裏,讓她們坐著說會兒話。
蔣順雨把家裏的葵瓜子取出來,讓婆孫兩吃,孫小鐵始終靠在孫婆婆身上,也不伸手抓瓜子吃。
孫婆婆摸了摸孫小鐵,歎息一聲,“這孩子性子就是這樣,膽小見著人了,也不愛說話。”
何采芹總覺得其中有故事,好奇的問了一句,“小鐵的爹娘呢?”
孫婆婆看著孫小鐵,連連搖頭,“這是個苦命的孩子啊。他爹上戰場打仗沒了,他娘……讓他娘家人給拉回去改嫁了,留下這孩子和我們老兩口相依為命。”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是讓人聽出了其中的心酸來。
蔣順雨聽得眼睛紅紅的,眼前似乎晃過以前的日子,“孫婆婆不要擔心啊,日子總會好的,往後啊,常帶著小鐵來家裏竄門,等熟悉了,小鐵估計就會和我們說話了。”
正說著話,聽見有人扣門,“這裏是素手神醫蔣娘子的家嗎?”
原來是有病人尋上門來了。
酒香果真不怕巷子深。
何采芹連忙把人迎了進來,忙碌了起來。
……
又是過了幾日,不知道是不是縣裏的人都聽說蔣娘子搬到城裏來了,過來找她看病的,竟是一日比一日要多,一條小巷子裏每天來來往往總是人。
這……有些出乎何采芹的意料了。
似乎,這縣裏生病的人都往她這邊跑了。
最關鍵的,還是這些個人中有不少好奇過來湊熱鬧的……
讓何采芹頗為頭疼,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這不,她還沒有想出來解決的辦法,麻煩就上門來了。
“這條巷子如今成了什麼地方,什麼人都有了,這麼多人堵著,是不讓人走了?”
大上午的,過來瞧病的人不少,家裏就隻有那麼大的地方,總不可能把人全部都給請進去,到時候鬧哄哄的,還怎麼給人看病,所以這些個人都在巷子裏站著。巷子本來就不寬,人們站著的時候,多少還是看著一些,都是靠著一邊站,讓出了一條路來,一個人還是能過去,卻是沒有料到,這樣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何采芹正在給人看病,聽見外麵的聲兒,連忙讓順雨出去瞧一瞧。
蔣順雨去而複返,臉色有些不好,“是巷子裏錢家的媳婦。”
錢家媳婦也就是那日他們送點心過去開門的那人,姓鍾,因著她婆婆也是這個姓,所以大夥兒都叫她小鍾氏。小鍾氏平日裏都不與街坊來往的,聽人說,就是走路的時候,那下巴也是抬著,根本不屑於看這些個街坊一眼。因著這個,街坊們私下裏都說她是不好相處的。
偏偏錢家如今在這群窮街坊們算是有錢的,對這態度雖然看不慣,卻是沒人敢惹,都躲開得遠遠地。
這兩日,聽了小鍾氏的這些話,蔣順雨心裏就是有陰影的,出門見著是她,都有些害怕,連忙回來給何采芹說。
何采芹一聽,也是皺著眉頭,隻有讓病人先等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