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阿鳳在旁邊站著，王阿婆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注意到老師的神色有些不好，忽的反應過來，老師如今也是有身孕的人，聽到這樣的消息，肯定會亂想，所以沒等王阿婆把話給說話，她就出聲給打斷了。
“老師，你沒事吧？”阿鳳有些擔心問道。
王阿婆適才注意到何采芹臉色不好，“這是身子哪裏不舒服？”
何采芹揮揮手，示意沒事，不過還是讓阿鳳到了一杯熱水，喝了一口過後，那股溫暖方才是壓住了心裏的那股不舒服，她捧著茶杯，感受著熱水透過茶杯傳出來的溫度。氣溫升上來一些，白日裏家中就很少生火了，方才覺得有些冷了。
“阿婆，我沒什麼。”何采芹微微笑著搖頭。
王阿婆卻是不信，剛才她隻顧著自己說了，沒怎麼注意，此刻，她自然是注意到了何采芹和阿鳳兩人的不同。她想想，也沒想出所以然來。
何采芹又問了問接生的時候，具體出現的情況。
王阿婆一一回答了，歎道：“其實啊，我今日過來找蔣娘子，也是想問問蔣娘子，要是再出現那日那樣的情況，該怎麼辦才好？”王阿婆總覺得，那日要是蔣娘子過去接生的話，說不定就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了。
想及此，她心裏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揪著，喘不過氣來。
畢竟，又有兩條人命，從她手裏溜走。
雖然不用她償命，可她總是想起那躺在病床的母親聽見才出生的孩子死去時，那目光黯淡下去的那一瞬，緊接著，眼前又是閃過以前的很多畫麵……
想著這日，她夜裏總是睡不著。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要做接生婆了，這一生，背的孽太深，死了會不會下十八層地獄……
何采芹聽王阿婆的敘述，大概能判斷出當時是怎樣的場景，如若讓她遇到，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母子的命，還是有很大把握給保下來的。隻可惜……眼下想什麼都是遲了。
可這能怪王阿婆嗎？
應該怪不了！
要怪還是得怪這個時候整個醫療水平的低下，才會發生這些事情。
何采芹與王阿婆說了再次遇到這種情況時，需要怎麼做……
王阿婆亦是認真聽著，待得她聽完，不禁連連點頭，“我就知道要是蔣娘子過去了，肯定能保住母子的……”
王阿婆說著話，又開始搖頭，“看來我是真的不要再做接生婆了，不然這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命會丟在我的手裏。”
何采芹見她這般，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因為此刻，她的心裏也是亂糟糟的一團。
又是說了幾句話，王阿婆就告辭離開了。
送她出門，阿鳳回到房間，“老師？”
“沒事。”何采芹衝著她笑了笑，“這事兒別和他們說。”
阿鳳當然知道“他們”指的是誰，“老師，你別擔心。我見過我娘生小弟時的樣子，雖然有些費勁兒，但並沒有像王阿婆說得那麼驚險。老師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