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聲音極具穿透力，隔著門板傳出來，清晰地像是在耳邊響起，蔣順風的心，隨著那拔高的聲音吊了起來，他何曾聽過她這樣，就算沒見著她，透過聲音，他的眼前也能浮現出她此刻的模樣……定是眉頭疼得皺在了一起，狠狠地咬著唇，眼角說不定還噙著淚水……
蔣順風急得團團轉，恨不得破門而入，此刻就呆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蔣娘子，別急別急，跟著我一起，吸氣……呼氣……”王阿婆握著何采芹的一隻手，打量了她下體一眼，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讓她跟著做。
阿鳳趕忙擰了帕子，給何采芹擦了擦汗水，她連勝安慰道：“老師，一會兒就好了……就一會兒……”
“啊！”又是陡然拔高的音調，似乎要衝破房頂。
何采芹想過生孩子的痛，可也沒想到會有這麼痛，那種痛像是撕開她的身子，一陣緊接著一陣，讓人像是站在高地上，空氣稀薄，呼吸困難了起來，她隻有拚命的呼吸，再呼吸，她真的怕，下一口氣就上不來了……
“很好很好，繼續跟著我做……”王阿婆注意著下麵的情況。
趁著疼痛勁兒稍稍緩了一下，何采芹呼吸不定問道：“還……還沒有出來嗎？”
“蔣娘子，我們這才開始，慢慢……”
“嗚！”又是一陣劇痛襲來，瞬間遍布全身，那種感覺，簡直是要命，何采芹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再叫出聲來。她真希望能快點結束，不然她肯定會哭的。
蔣順風來回走個不停，雙手拽在一起，掌心都出汗了，不僅這樣，他這額頭也開始有汗水了。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再轉了啊！”蔣順雪坐在凳子上，才起床，還有些迷糊，再看著眼前走個不停的大哥，他這本來就有些不清醒，瞌睡又要來了。
“這是要生了嗎？”孫婆婆趁著夜色而來，腳下步子走得飛快。人老了，這瞌睡就有些淺，夜裏有點什麼動靜都能聽到。剛才聽見這邊的聲兒，雖然沒聽清楚，但持續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停下來，她估計著這是孩子要生了，連忙起來穿了衣裳就往這邊來。
蔣順風連連點頭，“孫婆婆，你快些進去瞧瞧，采芹在裏麵都喊了好一陣了。”
孫婆婆倒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冷靜的蔣捕快焦急的模樣，到底是要做父親了，有些不一樣了啊。孫婆婆笑著道：“你也別急，我先進去瞧瞧。”孫婆婆推開門，抬腳進去，轉身準備關門，見蔣順風整個身子探進來，恨不得瞧瞧屋子裏的情形，她趕忙把人往外麵推，“快是別瞧了。”
門打開的那瞬間，屋子裏的聲音，讓他實在是不放心，想要探一探究竟，又給人往外麵推。
門是關上了。
他這顆心一點也沒放下來，反而吊得更高了。
蔣順雨端了熱水來，急匆匆進屋去，他想問問屋子裏的情況，都沒有給他機會。於是，屋子裏忙得一團糟，剩下外麵兄弟兩大眼瞪小眼。
……
何采芹疼得真的掉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