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管事怎麼稱呼?”何采芹開完藥方,抬起頭來,讓阿鳳先出去,這才不躲不閃的,讓老管事好生打量一下。都這樣了,看來這要是真有什麼事兒,還是問清楚了比較好。畏畏縮縮的,實在不是她的性格。
老管事微微眯眼,“這是真不認識我這老頭子了?”
“嗯?”何采芹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這老管事真認識原主,她微微搖了搖頭,“不認識。老管事有所不知,一年半以前,有一次我這不小心撞著頭,醒來後,很多事情就不記得了。我隻知道當年我是逃難到這裏的,對於以往的事兒,真不記得……聽老管事的話,難道我們以前是認識的?”
“以前的事兒都給忘了?”老管事聽聞這話,微微眯著的眼睛稍稍睜大,仔細看著何采芹的眼睛,從她眼睛裏還真是看不出一丁點撒謊的痕跡,他連連搖頭,歎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何采芹看見老管事這麼一副態度,這心下就更是好奇了!
原主到底什麼身份啊……
“老管事是認識的……那你和我說說以前的事情吧。”何采芹問道。
老管事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盯著何采芹的臉看,他道:“忘了也好,不管以前都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往後的日子好好的過就行了。或許,這忘了以前的事兒,並不是一件壞事。”
呃……這話聽著耳熟。
何采芹反應過來,這話分明是她拿來忽悠蔣順風的,這下好了,這番話還到了她的身上。
可這人吧,就是個奇怪的東西,你越是不讓她知道,她就越是好奇以前的事兒。
“你且和我說說以前的事兒吧。”何采芹想了想,道:“我是誰,我來自哪裏,我還有沒有家人……這些事情,我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想起來。”
老管事聽到“家人”這詞的時候,頓了一下,不過待他看向何采芹時又恢複成了原來那樣。
“不管以前你是誰,你現在就隻需要做好何采芹,做好蔣娘子就行。”老管事一邊說話一邊緩慢的站了起來,“而我,也從未見過你。”
老管事說完話,轉身往外走。
這看得何采芹瞪大眼睛,實在是有些納悶,說話說半截,這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嗎?
她掃到桌子上的藥方,連忙起身抓起藥方,叫住了老管事,她道:“你這兩日身子有些上火,回去按著藥方抓一副藥吃。飲食上注意多吃清淡的。”
老管事看了一眼,又看向她手中的藥方,愣了那麼一下,接過那封藥方。
何采芹以為他接過藥方就會離開了,沒料到,老管事忽的抬眸看著她道:“老頭子認為蔣娘子作為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在家裏相夫教子比較好。這大夫還是不要做了。”
“老管事為何突然這麼說?”何采芹納悶,這無頭無腦的這麼一句,讓她摸不著頭緒,更弄不明白他想的什麼。
老管事卻沒有管她有沒有聽懂,繼續道:“這青縣是一個好地方,在這裏住一輩子,或許也是個很好的選擇。”
何采芹送他出門,眯著眼睛看著老管事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略微思索了一下。
這老管事實在是怪,先是勸她不要做大夫,在家相夫教子,接著又是牛頭不對馬嘴的來一句,這青縣是個好地方,在這裏住一輩子也不錯……她總覺得,老管事的這番話是在給她透漏什麼有用的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情,她想不出所以然,聽得孩子的哭鬧聲,她來不及想起他的,連忙轉身進屋去,趕忙去哄小孩子。
……
這廂,老管事從一善堂離開回去。
衛六爺問道:“廖老叔剛才去哪裏了?”
廖老管事聽聞此話,知道剛才出門的事情,六爺是知道了,當然了,這事兒他也沒有打算瞞過去。
“過去見蔣娘子了。”
“嗯?”
廖老管事想了一下,“不知道六爺還記不記得五年前何家突然換當家的事兒?”
衛六爺早些年一直在京城住著,對於餘杭城裏的事兒並不是很熟悉,不過,他也聽了不少。
衛六爺聽到這名字,眼皮子終於是抬了一下,看向廖老管事,看了一會兒,“廖老叔的意思……那蔣娘子和何家人有什麼關係?”
廖老管事點點頭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的蔣娘子就是何成奎的女兒。”
“沒有記錯?”衛六爺微微蹙眉。
廖老管事這才把何采芹失憶的事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