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阿鳳垂著頭，有些不情願。
“你在這邊幫我看著一善堂，也算是幫老師的忙。不然，你如若是跟著一起過去了，我就不放心這邊了。”何采芹笑著與她說了幾句，就算她這是多想跟著一起過去，她也沒有讓人跟著一起。
直到馬車跑出去好遠，她回頭看了一眼，阿鳳還站在城門前。
何采芹重新坐回車廂，閉目養神。
此去，不管有多麼凶險，她都一定要好好活著回來的，因為家裏還有這麼多人等著她呢。
想著家人，何采芹心中多了幾分信心。
她又在腦子裏回想起這兩日實驗過程中，哪些地方出了錯誤。
這般仔細回想著每一個細節，在下一次的實驗時，就能夠避免這個錯誤。
……
一路顛簸，馬車並沒有進餘杭城裏，而是去了城外廖老管事安置他兒子的莊子。
當她再次見到病人的時候，亦是讓病人的模樣看得愣了一下。
她這離開，左右不過幾日的光景，病人的病情似乎是更嚴重了，整個人消瘦了許多，麵容很是疲倦，膚色瞧著更是多了一層蒼白。
他感染的這種瘧疾，在瘧疾中，應該算是較輕的，要是感染腦部瘧疾，隻怕這一發病，整個人都會給燒糊塗，甚至是一命嗚呼……可就算他感染的並不是最嚴重的，這麼幾日折騰下來，整個人也沒多少精力了——高燒、低溫等症狀反反複複，好人也會被拖垮。
何采芹瞧了一眼後，立即給病人針灸。
而這一次針灸的穴位和針灸的過程，與上一次有了很多的不同。
等得一個療程下來，何采芹亦是覺得疲憊不堪。
出了病房，廖老管事一臉擔心看著她，“蔣娘子可找出了徹底治愈這瘧疾的方法？”
在他殷切盼望的眼神中，何采芹微微搖了搖頭。
廖老管事一見，嘴巴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又沒有說出來。過了好一會兒，等何采芹把藥房開好過後，廖老管事沒有忍住，這才開口問道：“要是一直沒有找到治愈的方法，我兒還能拖好久？”
“無論如何，都不能先自己失了信心。”何采芹這般說道。其實，就算沒有金雞納樹和青蒿素，這瘧疾也算不上絕症，並非沒有治愈的可能……隻不過因為少了這兩味藥，其他藥材治愈的可能性降低了不少……
廖老管事點了點頭，“都聽蔣娘子的。”
現在大夫也沒有放棄，他得有信心才行。
何采芹適才問了現在城中的情況。
“如今，城中上上下下，對這瘧疾都有些忌憚和惶恐了。布政使更是下了命令，誰家要是有了瘧疾患者，隱瞞不報，不讓進行隔離的，一律按連坐方式懲罰！”廖老管事說著搖頭，“這兩日，就是城中街上的人也沒幾個，都是躲在家裏不敢出門的。我聽說，這事兒如今稟報到朝廷，朝廷也是十分重視的，就是當朝的七王爺聽說都要南下巡察疫情。為了迎接這七王爺過來，布政使司那邊，可謂是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