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餘杭青縣一善堂蔣家媳婦何氏醫術不凡,仁德厚心……賞白銀千兩,良田千畝,禦賜牌匾一張。”
公公捏著嗓子宣讀完聖旨,笑盈盈說道:“蔣娘子,接聖旨了。”
何采芹哪敢怠慢,連忙叩頭言謝,方才站起身來,恭恭敬敬接下聖旨。這一份聖旨到了手中,她覺得沉甸甸的。又是謝過公公,留他多坐一會兒,公公擺著手笑說:“這就不用了,奴才還要過去叩見七王爺呢。”
何采芹自是不敢怠慢,這邊暫時沒有一個心腹之人,說話做事也不定能懂得她的意思,所以有的事情也就隻有親力親為了,比如此刻掏了賞錢答謝公公。公公接過沉甸甸的錢袋子,臉上的笑容更多了。送公公走出康濟藥房的大門時,外麵也是來了好多圍觀的人,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有聖旨過來,可就猶如皇上親臨,這些個平頭百姓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場麵。
公公一行人離開後,外麵湧動的這些人就沸騰了起來,個個都讓何采芹趕緊把紅布揭開,看一看牌匾上到底寫了什麼字。這聲音大了,總算是把出神的何成安和何興寧父子兩人給拉了回來。聽說聖旨到了,父子兩別提多高興,想著七王爺沒說的事兒,皇上的聖旨裏麵肯定有所提及的,入了皇上的眼,總能撿著好處,父子兩滿懷期望的聽著聖旨,不曾想,這聖旨宣讀完了,別說他們了,就是何家兩個字,聖旨裏也是沒說的,聖旨裏說的,都關乎何采芹……這怎麼就成了她一個人的表彰大會呢?
要知道,這段時間,何家也花費了不少錢財和人力,到頭來,竟是落得名兒都沒有?
父子兩人自是想不過味的。
待得此刻父子兩人又是看見眾人都在為何采芹接到聖旨的事情高興,像是有根魚刺卡在喉嚨裏麵,上不來也下不去,難受之極,簡直不知道怎麼形容。可就算是這樣的情況,父子兩人又能怎麼樣,他們心裏再多的不高興,也不能在這樣的場合表現出來啊!落了別人口實還好,怕的就是有人說他們對皇帝的聖旨不尊,那可就是砍頭大罪。所以此刻,夫子兩人努力擠出笑容,臉色實在不好看。
至於這些,何采芹自然是盡數收入眼底的,隻要看見兩人不好,她也就高興了,一高興,便更想給兩人添堵。
應了眾人的歡呼聲,何采芹過去把蓋在牌匾上的紅布給掀開了。
禦賜牌匾!
也就是這是皇上親自寫的,她又怎麼會不好奇呢。
紅布一掀,素手神醫,這四個字就出現在牌匾上。
就這幾個字寫得怎麼樣,何采芹還真不敢多做評價,一來是因為她在這方麵沒研究,哪敢評這種自成一家的風格;至於第二,也不看看這是誰寫的,那是一般人都能隨隨便便說幾句的嗎?
反正何采芹覺得這幾個字寫得賊好看就是了。
父子兩人看著此景,恨不得上前去把那牌匾一腳踩斷,心中才痛快,可也就隻是想想,別說借他們十個膽子,就是十條命也是不敢的。皇上要殺人,殺上十一次又有誰敢說什麼?
“二叔,你說我這張牌匾掛在什麼地方比較好一點?”何采芹裝作對這些事兒都不懂,征求何成安的意見,隻不過還沒等何成安回答,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把牌匾掛在這康濟藥房裏就可以,一下子就贏得了眾人的附和的聲音。
聽到眾人的聲音,何采芹也不說話,就看著兩人。
父子兩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禦賜牌匾無論如何也不能掛在康濟藥房總店的!要知道,這牌匾分明就是對何采芹一個人的讚美,要是把這樣的牌匾掛在康濟藥房,可不就落實了,這康濟藥房是何采芹的?有了皇上這麼一塊牌子壓著,等得他們想要取回康濟藥房時,怕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何興寧腦子轉的比較快,笑著說道:“禦賜牌匾,還是抬回家中供著才是最好的。蔣家在青縣可有祠堂,如若有祠堂的話,掛在祠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