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忿不平地瞥了司綵一眼,她走到自己床前,準備爬上去。
“皇上有命,要你為他製作衣袍,你收拾一下趕緊過去裕乾宮。”司綵跟了過來。
“我不去!”寒菱的氣還沒消,聽到要為那皇帝服務,心裏更是百般不願,於是下意識地拒絕。
司綵看著她,既詫異又氣惱,不到一刻鍾,寒菱竟然兩次用這麼不敬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皇命難為,輪不到你不去。”冷冷的聲音中含著不容抗拒的意味,“你對我不滿,我可以不跟你計較。裕乾宮你一定要去,因為即使是我,也不能無視皇上的命令。”
“皇上的衣裳不是一直由司綵坊負責的嗎?你應該有那些尺寸吧?”
“確實有。但這次是皇上專門下令的,不容絲毫疏忽,你一定要重新給皇上量身。寒菱,你不是第一天進宮,皇宮的生存之道你應該清楚,觸怒了皇上,你幾百個人頭也不夠斬!”
寒菱被司綵的警告深深地震住,怒氣暫且消退,理智歸位,她無奈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陸公公在大殿等著,你準備好一切,立刻出來。”最後擱下一句話,司綵走了出去。
寒菱隨意整理一下儀容,帶齊工具,跟隨陸公公離開司綵坊。
這是寒菱第一次踏入裕承宮,小橋流水,閣聳廊回,一路走來,都綠蔭成林,百花芬芳。進入殿內,又是另一番滋味,整體布局合諧,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跟外麵的典雅相比,這裏多了一份凝重,而且非常的恢宏大氣。
寒菱陶醉在這雄偉壯觀、氣韻無窮的建築物中,直到耳邊響起陸公公的叫喚,她才恢複過來,看到門匾上的字,不禁納問:“陸公公,給皇上量身不是應該在偏殿嗎?因何到寢房……”
“這是皇上的吩咐,你趕緊進去吧。”陸公公催促了她兩下,才轉身離開。
盯著緊閉的大門,寒菱反複猶豫,好一會,才朝裏麵喊了一聲,“皇上!”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透出絲絲顫抖。
“進來!”裏麵傳出一個低沉的嗓音。
寒菱做了一個深呼吸,緩緩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好大好舒適!這是寒菱進入寢房後的第一個感覺。整個地麵鋪著名貴而典雅的灰藍色地毯,右邊靠牆放置著一個豪華的梳妝台和三個大約兩米多高的大衣櫃,梳妝台前麵是一張雕有蟠龍的大椅。這些家具,木質如玉般細結油潤,陣陣清香鑽鼻,還略帶甜感,那是上等的沉香木!
寒菱暗暗驚歎,目光隨即轉向左邊。一眼望去,甚是空曠,再沒其他東西,隻是大約八米遠的地方放置著一張超級大的龍床。
左右環視,看不到那個墨藍色身影,寒菱不禁納悶地輕叫出聲,“皇上……皇上……”她一邊喊一邊來到床前。
“你的一生當中,從沒見過這麼大的床吧?”寒菱剛剛止步,身後便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轉過身子,差點撞在一個胸膛上,是那死皇帝,此時他的臉上又掛著嘲弄與邪肆的表情!意識到他竟然無聲無息地站在自己後麵,還離得這麼近,寒菱又是大吃一驚,反射性地往後退,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這麼迫不及待想爬上朕的龍床?”韋烽詭異地注視著她,高大的身軀朝她趨了過來。
寒菱渾身微顫,小心翼翼地往左挪動身子,好不容易才從他身下躲開,迅速離開大床,跑到兩尺遠:“皇……皇上,請讓奴婢給您量身。”
韋烽繼續看著她,然後向她走近幾步。
寒菱從袋子裏拿出軟尺,走到他身後,踮起腳跟,測量了他的肩寬、腰身與腳長等尺寸,最後收起尺子,說:“皇上,已經量好了。”
“是嗎?你似乎還沒量到朕的胸圍、臀部與腿寬?”
“呃,做外袍的話,那裏不需要的!”
“誰說朕隻做外袍?朕還要做裏衣、褻褲!”
不會吧?寒菱頓時張大嘴巴,結結巴巴地說:“皇……皇上,您的……內衣……褻褲一向是司綵坊負責的,奴婢回去後會交代她們替您再做幾套。”
“朕要你親自設計!”
“皇上,其實內衣褻褲來來去去都是一個樣,又穿在裏麵,根本不用特別設計的。”
“朕說要就要!還不快點?難道你想考驗朕的耐性?”韋烽沉聲下令。
人在低處不得不低頭,即使心中一百個不情願,寒菱也無可奈何,隻好重新抓起軟尺,來到韋烽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