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烽一邊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寒菱,一邊抬手拭去自己嘴上的鮮血。該死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可惡,這點傷痛是奈何不了他,可自尊受到了大大的損害,越想越氣惱,龍顏又開始露出了可怕的表情。

“王八蛋,那是我的初吻耶,初吻是要獻給心愛的人,你這個死色狼竟然不問自取,你不得好死,你……你……”韋烽還沒發怒,寒菱就破口大罵了。

“初吻又怎樣?朕是皇帝,天下一切皆由朕主宰,隻要朕想要,你全身上下都是朕的!”韋烽狂妄地注視著她,如果換是別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恐怕早就人頭落地。看著她潑婦罵街的樣子,他竟然感覺不到任何惱意,反而……內心反而竄起了一絲絲雀躍。

“憑什麼?別以為你是皇帝就隨所欲為;別以為你是統治者就要萬事依你意願!先是戲弄我,設計我,讓那些花癡女人侮辱懲罰我,你居心何在?我沒得罪過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難道這也是你身為明君的一個手段?”想起近日來的種種恥辱,寒菱既傷心又羞惱,眼眶仿佛擰開了的水龍頭,嘩啦啦地直冒淚水。

一滴滴晶瑩的淚珠,仿佛一顆顆小石頭,敲打在韋烽的心頭,從沒有過的揪疼驀地竄起,使他不受控製地來到她身邊,重新摟她入懷。

難過萬分的寒菱,不管三七二十一,毫不客氣地在他胸前繼續大哭特哭,眼淚鼻涕全部抹在他昂貴柔軟的龍袍上,不知過了多久,她哀怨的心情才慢慢平複。

“心情好些了嗎?”嗓音不再冰冷,隱約透著點點溫柔。

寒菱抬起臉,撞進一對深邃閃亮的黑眸中,她先是一怔,繼而鎮定,站直身子,一本正經地說:“皇上,倘若奴婢之前做過什麼冒犯您的事,請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奴婢無心的份上,饒了奴婢,奴婢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重犯。另外,奴婢血統低賤,身份卑微,隻想在宮裏安分守己,望皇上網開一麵,別再戲弄奴婢了。宮裏眾多嬪妃等著皇上,皇上如果想嚐試什麼接吻遊戲,盡可去找她們,隻有她們才配。”

韋烽沒有接話,四周靜得幾乎可以聽到雙方的心跳聲,寒菱依然低著頭,內心暗潮洶湧,站在她麵前的是掌管生死大權的皇帝,可她剛剛……她剛剛竟然無所顧忌地宣泄自己的不滿,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把她關起來,甚至處死她?

太衝動了,做人真的不可以太衝動的!想起那昏暗陰濕、臭氣熏天的地牢,想起那白晃晃的大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寒菱不冷而寒,雙腳哆哆嗦嗦地,發軟無力。

“退下吧!”沒有預期中的怒斥與懲罰,那隻是一句平平淡淡的話。

“呃?”他不生氣?他不介意?仰視著這張沒有絲毫惱意、平靜異常的俊臉,寒菱既納悶又欣喜,匆匆拜謝,好像後麵有鬼追似的,狂跑出偏殿,奔離了裕乾宮。

“不要……”一陣淒厲的叫聲劃破了房間的靜謐。

穀秋被吵醒,睜開眼睛,借著窗戶透進來的弱光,看到寒菱雙手不停揮動,淒厲的叫喊正是來自她的嘴。

穀秋連忙跑到對麵床,一邊抓住寒菱的手,一邊拍打著她的臉,“菱,快醒醒,你又在做噩夢了!”

寒菱乍醒,見到穀秋,再看看周圍熟悉的環境,驚慌的心才稍微穩定下來。自從那天被皇帝強行奪吻後,她每晚都做噩夢,夢裏,韋烽的嘴唇壓住她的嘴唇,舌頭撬開她的牙齒,竄進她的口腔,先是舔弄一番,然後吃掉她的牙齒,吃掉她的粉舌,甚至喉滴。

“菱,你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穀秋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不用!”寒菱煩悶地搖了搖頭,她十分清楚,這是由於受到驚嚇而造成的後遺症,大夫縱使高明,又怎能醫治心結。

望著有點憔悴的她,穀秋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菱,明天是休假日,難得不用幹活,要不咱們出去玩一下?”她希望借此解除寒菱的噩夢。

休假日?對哦,根據這個皇朝的例法,新進宮女在滿一個月後,會安排與家人見麵一次。路途遙遠或者沒有家人的宮女,可以自由活動一天。梁母帶病在身,肯定不會來。

“穀秋,我明天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想起雲霄島,寒菱不禁提議,看來真的要去散散心,看看美好的事物,好把那天的恐怖情景忘掉,否則這噩夢天天發下去,長期處於恐慌狀態,大腦疲勞過度,即使不成傻子也會成瘋子。

“什麼好地方?宮外還是宮內?”穀秋興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