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紙上的醒目手指蓋印,韋烽迷惑不解,轉眼看向淑妃:“這……怎麼一回事?”

“皇上,菱昭儀剛才都認了,她對臣妾一直心存怨恨,又害怕玨兒威脅到她將來的地位,便使計接近玨兒。她對玨兒好,與玨兒親熱,目的就是為了做出陷害。”淑妃聲淚俱下,痛哭流涕,“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要為玨兒報仇啊。”

“皇上,菱昭儀如此心狠手辣,繼續留她,後宮肯定不得安寧,請皇上立刻處死她!”芸妃也趁機落井下石。

“不錯,這次是小皇子,難保下次會輪到誰!”

“這樣的蛇蠍女人,絕對不能留!”

看著眼前七嘴八舌的女人,看著紙上的供詞,韋烽隻覺得頭很痛,心很亂。不行,他要親自去問個清楚,菱菱絕對不是凶手,上麵的手指印也不可能是她的。

大手緊緊拽著供詞,韋烽推開淑妃等人,刻不容緩,疾步走出殿外,朝慎刑堂方向飛奔而去。

“菱菱——”跨過牢房大門,韋烽在寒菱麵前蹲下,低聲呼喊。

寒菱抬頭望了他一眼,烏黑的大眼睛還是像昨天那樣,呆滯無神,數秒後重新低垂下頭。

意識到寒菱對自己視若路人,韋烽心頭猛地一顫,大手連忙來到她的麵頰上,輕輕一扭,讓她與自己對視,“菱菱,是朕,朕來看你了,你應一聲,可好?”

“皇上,這毒婦都認罪了,您為何還對她這麼好!”此時,淑妃等人也匆匆趕到,見到韋烽溫柔地對待寒淩,惱怒嫉恨不已。

韋烽並沒理會她們,繼續柔聲哄著寒菱,“菱菱乖,抬頭看著朕。”

終於,寒菱抬起眼,先是怔怔地看了他一會,然後一把捧住他的臉,驚喜而激動地叫嚷:“玨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幸虧你沒死,否則菱母妃會內疚傷心一輩子的!”

她……怎麼會這樣!韋烽頓時震住。

淑妃見狀,也暗自驚詫。

“皇上,您也聽到,她親自承認了。她一定是在為害死小皇子而感到愧疚和自責!”就在眾人迷惑不解的時候,華嬪突然說出這句話。

淑妃聽後,迅速回過神來,重新憤恨地道:“皇上,請立刻處死這個殺人凶手!”

“連龍翼都敢陷害,簡直不把皇上放在眼中,這樣的賤人罪該萬死!”芸妃表現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發覺韋烽依然沒有反應,於是衝莊貴人打了一個眼色。

莊貴人馬上會意過來,擺出一副甚是同情的模樣,怯怯地道:“皇上,既然菱昭儀有悔改之心,不如免她死罪,就貶她為宮奴吧。”

“莊貴人此言差矣!”芸妃立刻反駁,“根據皇朝律例,殺害龍翼之人,皆要淩遲處死。皇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菱昭儀蛇蠍心腸,更應殺之!臣妾相信,皇上英明神武、廉明公正,絕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的。”

“不錯!皇上,其他東西臣妾可以忍耐,但這次,臣妾一定要替玨兒報仇。請皇上就地處死這賤人!”淑妃說著,大聲痛哭了出來,神情甚是悲切淒涼。

“陸公公,傳藍太醫!”韋烽聲音冷淡,仍舊不減威嚴。話畢,注意力重新回到寒菱身上。

眾女人見狀,幾乎憤恨得胃抽筋,心揪痛,肺爆炸。不過,最終也隻能含怒地愣著,相互之間大眼看小眼,不敢發作。因為眼前的男人,是她們的夫君,她們的王,她們的天,她們的主人!

太醫院離慎刑堂不遠,過了半個時辰,藍太醫跟隨在陸公公的後麵,急匆匆地趕到。來不及喘氣,他就趕緊給寒菱進行診察。

“怎樣?”藍太醫剛放下寒菱的手,韋烽便迫不及待地詢問結果。

“回皇上,菱昭儀脈象紊亂、沉弦;心緒不寧,精神萎靡,這類似心鬱病的跡象。”

“心鬱病?”

“對!此病通常由於患者太過自責和愧疚,內心甚感不安,極度懺悔,最後導致心生鬱結,神癡發癲,喃喃自語,語無倫次。不知菱昭儀是否出現過這些狀況?”

神癡發癲!喃喃自語!語無倫次!韋烽心頭大震,這些跡象,不都是菱菱擁有的嗎?

“藍太醫,這病……如何診治?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康複?”

“回皇上,菱昭儀的狀況還不算十分嚴重,診治起來估計不是很難。不過這種病,因人而異,視乎患者的意誌力和定力。”藍太醫捏了捏胡須,繼續嚴謹地道:“微臣認為,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菱昭儀的病發症結,倘若小皇子的死與菱昭儀無關,要盡快找出真正凶手,這樣對她的病情具有極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