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猛然停頓一下,卻沒回頭,數秒,繼續前進。

“口口聲聲說報恩,我看,你根本就是自私的膽小鬼,永遠隻會說,不會做!”韋烽不死心地咆哮,眼看寒菱的背影就要消失,他再也忍不住,朝她跑過去。

“放開我!”寒菱杏目圓瞪。這個瘋子,根本不懂羞恥二字怎麼寫,自己都不理他了,他還厚著臉皮死纏爛打。

“放心!這是最後一次!既然是我帶你來,就有責任帶你回去!以後,各不相幹!”韋烽冷冷地說出最後一句話,抱緊她,再次使起輕功,奔走於夜色當中。

韋烽仔細查閱著手中的資料,俊顏越來越鐵青,眉頭也越皺越緊。

“這秦州知府武裏杭,無視皇命,連老百姓的災款都敢貪汙,真是罪該萬死!”夜滿身怒氣,他最討厭的就是貪官。

“胡睿幫他消散災款,他提升胡睿的地位,兩人互利互惠,受苦的卻是老百姓。”韋烽也咬牙切齒。

“永州的縣令也被胡睿收買了。主子,幸虧您這次來江南,否則,胡睿奸計得逞,坐上總商會管事之位,整個江南就任他們為所欲為了。”

韋烽立刻執筆,寫下幾行字,從懷中取出玉璽,往上一按,連同那疊罪狀,一起遞給夜,“你把這些證據,讓風帶給江南總督。叫他馬上查辦胡睿和武裏杭,還有那個永州縣令,也不能放過。”

看著聖旨上的內容,夜不由得納悶了一下,“主子,您……決定禦封尤政鴻了?前些日子您明明拒絕過屬下的建議,因何這次……”

“你不懂!”韋烽揮了揮手。

又是這三個字,上次也隻是說“你不懂”,這次的回答也是這樣,到底怎麼回事?看來自己真的不懂!壓住心底的層層困惑,夜恭敬地告退。

韋烽起身,來到窗台前,仰視著黑暗的夜空,低聲吟出,“小女人,朕說過,你絕對逃不出朕的五指山!”

“政鴻,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永州。而你,也應繼承了你爹的遺誌——當上江南總商會管事。恭喜你!

我找到孩子的爹,我想提供一個健全的家庭環境給孩子,於是決定跟孩子他爹一起。

對不起,我違反了我們的合約,提前半年離開你。不過,我們訂下合約的目的就是為了助你坐上總商會管事之位,如今,你理想實現,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你才華洋溢,智勇雙全,我想,江南經濟在你的管理之下,一定會越來越好,達到頂峰。所以你要加油哦,說不定哪天我會來看你。

保重!有緣分的話,我們後會有期!

冷蜻上!”

尤政鴻反複看著手中的書信,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奪眶而出。

昨天,他突然被釋放,一回到家,便見江南總督出現尤家大門口,宣讀聖旨,公布他是皇上親自禦封的江南總商會管事。

納悶、困惑、驚喜、歡欣,一下子全都朝他包圍過來。為了表達謝意,他恭迎江南總督到酒樓慶祝,直到晚上,才歡送江南總督離去。

然後,他迫不及待地趕回家,想跟她分享這個好消息,可是,尋遍了寢房,甚至整個尤府,都找不到她的人影。

擔憂和恐懼,取代了歡欣和驚喜,他在全城瘋狂尋找,最後卻是徒勞無功。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發現寢房的桌子上,擱著一封信,打開一看,才知道,她走了,走得很突然,走得讓他痛心,讓他無法再見!

寬敞的道上,一輛華麗的大馬車不慢不急地奔走著。裏麵坐著一男一女,他們分別是韋烽和寒菱。

寒菱雙目微閉,靠在堅實的車壁上,陷入沉思。

思前想後,她最終還是答應了王晫的要求。果然,尤政鴻非但無罪釋放,還馬上被禦封為江南總商會管事。

站在遠處,望著政鴻光榮地繼承父親的遺誌,她替他感到欣慰和歡喜。給他留下一封書信,她實現承諾,跟隨王晫離開了永州。

看了書信的政鴻,反應會是怎樣?肯定很傷心,很難過吧。其實,她想跟他當麵告別,卻又怕他不讓她走,怕會發生一些意外之事。

“渴了嗎?要不要喝口水?”韋烽的聲音,將寒菱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寒菱睜開眼,接過水壺,小心翼翼地喝了幾口。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喧鬧,不禁拉開車簾,看到熟悉的街道,驚呼,“這……這是哪兒?”

“京城!”

真的是京城!“你不是說你的家鄉在北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