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一看,都嚇了一大跳,那是……一把匕首,一把鋒利無比、亮晃晃的匕首!

“付太醫,趙太醫,萬一本宮有什麼難產跡象,本宮和小皇子,二人隻能選擇一個的話,你們務必保住小皇子,知道嗎?”

“娘娘——”

“其實,孩子是孕育在母體的子宮內。”寒菱繼續講:“所以要救出皇子,你們必須將本宮的腹部劃開。”

“娘娘——”眾人皆瞪大眼睛,嘩然。

“切記,劃的時候不要過深,否則會傷及小皇子,要淺淺地、輕輕地、一點一點地劃。小皇子出來後,要倒提他,輕輕拍打他的後背,這樣才能保住他的性命!你們聽明白了嗎?”

付太醫和趙太醫,哆哆嗦嗦,幹脆跪在地上:“娘娘,臣等不敢!不敢!從古到今都沒有聽說過什麼剖腹取子的……”

其他奴才也跪了一地,“娘娘請三思!”

正好這時,韋烽下朝回來。見此情況,不禁疑問:“怎麼回事?你們幹什麼?”

“皇上,娘娘要求臣等剖腹產子,臣等愚拙,不敢照辦!”付太醫慌忙稟告。

韋烽一聽,麵色大變,跑到寒菱麵前,“蜻蜻,你在胡說什麼?你不要命了?怎能剖腹產子?”

寒菱示意太醫、穀秋和宮奴等人全體退下。閃亮的大眼睛,注視著韋烽,一本正經地問:“皇上,臣妾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假如您的摯愛和您的母親,同時掉到河裏,您隻能救一個,那皇上是打算救誰?”

“這個……朕有那麼多的隨行侍衛,當然會替朕將二人全部救下!”

“皇上,如果隻能靠自己的力量救一個,您會選擇救誰?”

韋烽想了半天,還是無法說出答案。

“救了母親,就失去摯愛,雖然盡了孝心,但自己的感情將永遠孤獨,沒有寄托!救了摯愛,就會背負不孝的罪名,良心永遠受到譴責!”

“那就是……根本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不錯!這就是抉擇。人,活在這個世上,就得有去有舍!無論如何抉擇,都不可圓滿。臣妾是給皇上做個準備,萬一到時真的需要二選一,請您保住皇兒的性命,這就是臣妾的抉擇!”

“蜻蜻!”韋烽熱淚盈眶,她,帶給他的震動非同小可。

寒菱也淚流滿麵,但願,一切都是自己杞人憂天。

隨著預產期越來越近,寒菱的心,愈來愈焦慮,愈來愈緊張。她依然每天堅持散步,根據太醫的吩咐做些適當的運動。

其實,胎位糾正並非百分之百能成功。當時,醫生也說過小阿姨的胎位已經糾正過來,但小阿姨生產的時候,經過陣痛20小時,還是無法生下孩子,最後隻得進行剖腹產。

一想到自己生寶寶時也有可能出現小阿姨的情況,寒菱便膽戰心寒。奶奶曾經跟她講過,生孩子跟死就隔著一層薄薄的窗紙,稍有不小心,就會帶來無可挽回的後果。

在古代,沒麻醉藥,恐怕孩子還沒取出來,她就活活痛死。

一想到將來與孩子陰陽相隔,想到自己還來不及見孩子一麵便死去,想到孩子沒有母愛,她便感到肝腸寸斷、心如刀割。

“寶寶,你要乖乖地出來,知道嗎?這樣,媽媽才能伴你成長,給你無限的關愛。”她俯下臉,對著肚子,輕聲低吟。忽然,那裏傳來一陣絞痛,痛得她差點跌倒在地。

“娘娘!”緊緊跟隨在身邊的宮女,急忙扶穩她。

“好痛,肚子好痛,本宮估計要生了!”寒菱額頭直冒冷汗,寶寶竟然……竟然提前幾天出來!

宮女見狀,驚慌失色,馬上大喊起來,“來人啊,娘娘要生了,快來扶娘娘回殿。”

附近的太監宮女們一聽,紛紛奔跑過來,小心翼翼地抬起寒菱,走進大殿,入到寢房。

有些人跑去找太醫和穩婆,有些人跑去裕鑾殿稟報正在早朝的韋烽……

諾大的正殿,由於擠滿人而顯得有點小。

韋烽心急如焚地左右打轉,快一天了,孩子還沒出來,原本喜悅期待的心,早被焦急、擔憂和恐懼占據,好幾次,他想衝進去,最後都被李映荷勸住。

李映荷還有芸妃淑妃等人,見韋烽心神不定,焦急慌張,不禁勸導:“皇上,別擔心,蜻妃沒有叫喊,想必不是太疼!請您不要著急,小心龍體!”

“請皇上小心龍體!”殿內其他人跟著大聲叫喊。

韋烽心不在焉地瞟了她們一下,重新回到大椅上,低垂著頭,不斷呢喃:“菱菱,你要頂住,一定要頂住,朕在等你,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