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菊不語,隻是笑吟吟地望著寒菱。
寒菱美目不經意地到處掃視,看到桌子上的銀色小麵具,不由問:“婆婆,我不戴麵具,先祖們會不會責怪?”
“在寢宮範圍內不戴,沒關係的。”
“戴著它,總覺得麵部肌肉都緊繃起來了,思考能力也會隨之下降。最主要是,珞珞一點都不喜歡我戴麵具。其實,在登基大典的時候,每位女王的容貌,朝中文武都看過,又何必再以麵具示人?”
“這是菲菲國的傳統。菲菲國的第五任女王在位期間,曾經麵臨一場大劫難,到處瘟疫泛濫,死傷無數,當時形勢非常險峻。為了抑製瘟疫,她獨自關在禦書房,五天五夜不眠不休,終於想出一個對策。同時,不知因何緣故,她兩頰肌肉全部萎縮。最後隻好命人特製一個麵具,掩住那些皺紋。大家都認為,她之所以變醜,是因為太過勞累,故從第六代開始,所有女王都得戴上麵具,以表對她的緬懷和敬重。”
寒菱聽後,總算明白過來,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她繼續問,“對了婆婆,那個丘以珍是個怎樣的人?”
李映菊不答,反問:“莫非她刁難你了?”
“今日早朝,我向眾人提出新的改革方針,大部分人都讚成,就她為首的幾個官員持反對態度。”
“丘以珍,與我同一年擔任女官,人很聰明,智謀、膽略都很不錯,就是為人心胸狹窄。當年七賢法師把皇位傳給我,早就引起她的不滿,一直以來,她表麵上服從我,其實暗地裏聚結一些爪牙,經常與我作對。”
“這半個月以來,她們總是處處刁難。”寒菱抱怨,“她今天還當眾提出應該停止對雄昇國進貢糧食和馬匹,還說什麼您現在退位了,不應再保留您的私欲。婆婆,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剛接任菲菲國的時候,雄昇國正好發生大旱,他們妄圖發動戰爭,搶奪資源,主要矛頭是地大物博的裕晫皇朝。當時,烽兒正好才登基,一切都還沒穩定,斷然經不起戰爭。我思前想後,於是修書送給雄昇國的老國王,答應每年進貢大量的糧食和馬匹,緩解雄昇國的經濟危機。老國王念在七賢法師對他有救命之恩,便也很爽快地跟我達成協議。”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韋烽。”寒菱不禁感歎母愛的偉大。
“嗯。丘以珍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她隻知我這樣做是基於私人原因,對個中緣由並不了解。”
“那協議,為期多長?”
李映菊略微思索,答:“七年!今年正好期滿!所以,你沒必要理會丘以珍,她一直窺視皇位,如果不是看在她尚有建樹,我早就革除了她。”
寒菱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繼而定定注視著李映菊,表情十分的認真,“婆婆,其實……我還有件事想告訴您。”
“你說吧。”
“我和李逸清去地肺山的途中,他曾經對我說過一些事,說您親手殺死他的父親。之前見你身體還沒康複,我便忍著不說。那……到底怎麼一回事?”
李映菊滿麵哀悵,一會才娓娓道出,“七賢法師沒當女王之前,與當時的宰相趙榮華兩情相悅,悄悄生了清兒。一年後,七賢法師繼位,趙榮華則因為一時大意而觸犯了國法,官位被貶,因此七賢法師暫時不敢公開她倆的戀情,唯有請求趙榮華獨自撫養清兒。”
李映菊稍作停頓,“趙榮華原本是個年輕有為的男子,被革職後,整個人變得頹廢不振,無所事事,整天以酒相伴。七賢法師知曉後,心痛焦急,她多次規勸他從事經商。趙榮華不肯,還一味地威脅七賢法師給他錢。看在過往的情分上,七賢法師隻好答應他。”
李映菊越說越傷悲,“七賢法師臨終前抓住我的手,叮囑我一定要好好照顧清兒。我和趙榮華相處過幾年,深知他簡直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於是我登基後,準備帶清兒回宮。此時,趙榮華胃口竟然變大了,錢已經滿足不了他,他要我立刻恢複他的宰相之位,否則就將他與七賢法師的秘密昭告世人。”
“然後呢?”
“七賢法師一世英明,斷然不能讓趙榮華給破壞。某天,他竟然闖進宮來,看著酒氣熏天的他,我氣惱交加,從苦口婆心地規勸,到怒不可遏地警告。奈何他就是不肯離開,還大聲喧嘩。我氣憤之下,拔出七賢法師遺留的長劍,一刀刺向他。”
“您不懂武功,卻能夠一劍結果他的性命!”寒菱驚訝不已。
“我原本隻是想給他一個警告,料不到,那劍不偏不倚地刺中他的心口,使他立刻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