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無言以對,隻能心疼地望著她,看到她白色的衣裙角沾滿泥土,於是問:“剛才又跟阿璟去騎馬了?”

“嗯!”

“阿璟那孩子真的很好,假如不是為了和親,娘寧願你和阿璟一起。”

“娘,您說到哪去了,我和阿璟哥是朋友,是兄妹。”

是嗎?注視著眼前單純天真、對情事毫無了解的女兒,嫻妃不由暗暗笑了一下。

阿璟每次看菱兒的眼神都不同,她十分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隻可惜,眼前的女兒太過遲鈍,還傻乎乎地當人家兄長看待。

不過這樣也好,兩人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少一方知道,就少一份煩惱。嫻妃漸漸從沉思中出來,臉上重新綻出笑容,“菱兒,先去換套幹淨的衣裙,娘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桂花糕。”

“謝謝娘親!”趙菱兒俏皮地在嫻妃臉上吻了一下,蹦蹦跳跳地往寢房走去。

望著那抹白色嬌小的身影,嫻妃美麗的眼眸,盡是寵溺和慈愛。

本來,菱兒應該叫自己母妃,可是,她覺得叫娘親比較親切,自己拗不過她,也隻好隨她。

菱兒小的時候,也非常的嫻靜,可是,不知幾時開始,她便對騎馬、劍術等產生了興趣,直到三年前她首次出征,自己才明白,原來她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為了保護自己。

十八歲,其他女子已經嫁人,就連16歲的六公主,也在張羅著婚事,唯有菱兒,還把婚事推遲一年。如今隻希望,那燕國皇帝真如菱兒所說,是個遵守承諾之人,否則,自己一輩子也會愧對菱兒。

深深歎息一聲,嫻妃從大椅上起身,滿腹憂愁地往膳房方向走去。

“兒臣叩見父皇!”趙菱兒稍一鞠身。

“平身!”

“多謝父皇!”趙菱兒抬起臉,看向禦書桌後麵的男人。

這就是她的父皇,趙國皇帝趙勳吟。今年五十五歲,原本英俊的麵容,早因縱欲過度而顯得臃腫、醜陋。

他的後宮嬪妃,封上稱號的,約有200多個,最老的五十歲,最年輕的十七歲,比自己還小一歲,就是眼前這個打扮妖冶、纖纖玉手不停地替趙勳吟按摩的何貴人。

趙勳吟登基早期,也曾勤政愛民,整個趙國還算國泰民安;可是,五年前,他開始不理朝政,整天廣收美女,沉淪欲海**當中。

因此,對眼前這個父皇,菱兒打心裏反感。

“不知父皇叫兒臣過來,所謂何事?”趙菱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淡定而平穩,直視趙勳吟。

趙勳吟抬起手,示意身後的何貴人先退下,等到禦書房隻剩下他和趙菱兒的時候,他才回答:“拓拔皇朝兩日前發下戰書,要攻打我們趙國!”說著,他從桌麵拿起一封書信,遞給趙菱兒。

趙菱兒一邊接過,一邊暗哼。其實,剛才何公公去宣她的時候,她早就料到是怎麼回事。

自從五年前,趙國慢慢走向沒落後,周圍諸國紛紛發出攻略,企圖霸占趙國。

眼前這個父皇,從來沒正眼看過自己,也正因為他的冷落,導致娘親和自己經常受到其他嬪妃和公主的冷眼對待甚至欺淩。

所以,她自小學會堅強,日夜勤練武功,學習各種兵書和戰略,在十五歲那年,開始披上戰衣,跟隨大軍到處殺敵,直到去年,她正式成為大軍統帥。

“兒臣明日就帶領大軍出發!”看完戰書,趙菱兒淡淡地說了一句。

“果然是朕的好女兒!”趙勳吟馬上笑了出來,他清楚,憑借趙菱兒的英勇和機智,一定能把拓拔皇朝擊退。

趙菱兒凝視著他,眼神非常冷漠,還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並沒有由於他的話而感到任何喜悅,她深知,隻有利用價值的,才能被他視為“好女兒”。

她帶兵征戰,一方麵是為了母親,另一方麵是喜歡那種豪情自由的戎馬生活。否則,她才不管趙國讓誰掌管,畢竟,她個人認為,如今的趙勳吟,並非一個稱職的皇帝。

正在思忖的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道:“父皇,兒臣有個請求。”

“哦?菱兒有什麼請求但說無妨,父皇一定會滿足。”

“關於六公主,父皇可否……”

“原來是這樣!菱兒果然是個好姐姐,沒問題,父皇答應你!”

好姐姐!趙菱兒不禁又是一陣嗤笑,若不是為了娘親,她才懶得理會那個野蠻勢利的趙晴晴。

“父皇如果沒其他事,兒臣先行告退!”趙菱兒不想再多留一秒,她要回去告訴母親這件事,她無時無刻都想看到母親漂亮的臉上露出歡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