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想起前世的故事,那段輾轉悱惻、悲戚悲涼的過往。他討厭拓拔烽,他愧對趙菱兒。
對燕霆沛和王璟,他更加自覺形穢。燕霆沛就是柳霆沛,王璟就是王璟鏘,他們竟然是自己命定的情敵!
“父皇,父皇——”
一聲聲急促的呼喚,一陣陣熱切的搖晃,總算把韋烽從痛苦中扯了回來。
“父皇您到底怎麼了?這幾天總是一個人發呆,不如珞珞陪您打牌?”韋珞無法理解父親的煩惱,隻希望借遊戲令父親開心。
望著眼前愁眉苦臉的小人兒,韋烽內心又是一陣愧疚,他努力地、使勁地甩開愁緒,心情盡量保持愉悅,與他共度快樂時光。
一個時辰後,韋珞告別父親,怏怏不樂地回到住處,徑直來到禦書房。
“回來了?”寒菱柔聲問了一句。
“媽媽,陪我說說話!”韋珞已經來到她身邊。
“嗯?珞珞想說什麼?”寒菱放下筆,抱起他。
“我剛才去探望父皇,他……好像很不開心。”
寒菱一怔,隨即淡淡地應了一句,“哦!”
“媽媽,您怎麼這個表情?”很明顯,韋珞對她的反應十分不滿。
“那麼你要媽媽怎樣?”寒菱難得在他麵前展露認真,“媽媽疼你,為了不想你難過,於是給他煮湯、做點心……”
“媽媽,您做這些,真的隻是看在我的份上?一點也沒考慮過父皇?”韋珞打斷她。
“呃,當然!”寒菱連忙吻在他光潔的額頭上,似乎在刻意掩飾或者逃避什麼。
一股失望之情立刻湧上韋珞心頭,他不悅地滑下寒菱的大腿,“媽媽,我有點累,去睡覺了!”
韋珞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寒菱一時無法反應,隻能呆呆地看著他走開,直到完全消失於自己的視線之外。
她愣愣的,呆呆的,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重新將精力投注工作上。
大約一柱香工夫,房門再次被推開,寒菱頭也不抬就說道:“不是去睡覺嗎?怎麼又折回來了?沒有媽媽陪伴,睡不著?”
半響沒聽到回話,她不由感到一陣納悶,同時,她還聞到一股異樣氣息,一股獨特的氣息,壓住心底的驚喜,她遲疑地抬起頭,看到那個風塵仆仆的人影,一時激動,眼淚猛地洶湧而出。
“別哭,別哭——”不知幾時,他已來到她身邊,她已撲進他的懷中。
“小氣鬼,每次都是不辭而別,然後突然出現,為什麼你總是搞特別!”寒菱掄起粉拳,捶打在他健碩的胸膛上,眼淚和鼻涕也都抹在他的衣袍上。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對不起!”柳霆沛緊緊摟住她——這個每當他一想起就會揪疼不已的女人。
“小氣鬼!明明就是小氣鬼!”
“不,這次離開是有目的的,來,我帶你去看一個人!”等她哭夠了,柳霆沛扶正她。
“一個人?是誰?”寒菱滿眼疑惑。
“看看就知道!”柳霆沛故作神秘,替她戴上銀色小麵具,帶她離開禦書房,很快來到他的寢房。
一推門,寒菱便發現,角落那窩著一個人,一個女人,由於手腳被絆而渾身動彈不得地靠在牆上。
然後,寒菱看清楚了那張臉,那張可惡至極、殺千刀的臉——芸妃!
在寒菱注視她的同時,她也抬起臉,暗暗打量著寒菱和柳霆沛,眼神充滿憤怒、困惑和探究。
寒菱輕輕移步,慢悠悠地來到她旁邊,稍一彎腰,將她嘴裏的布條取下。
嘴巴一得到自由,芸妃馬上怒吼,“你們是何人?還不給本宮鬆綁?”
啪!啪!
寒菱揚起手,刷刷給她兩巴掌,速度之快讓人膛目結舌。
芸妃豔麗的臉,立刻出現折疊交錯的鮮紅手指印。
“大膽!你是誰?竟敢打本宮?”芸妃捂住發疼發熱的麵頰,殺豬般地大喊出來。也難怪,平時隻有她給別人掌嘴,如今卻……
“你不是最喜歡掌別人嘴嗎?怎樣?被人掌刮的滋味好不好受?”寒菱嘴角泛起冷笑,麵具上方的一對黑眸,也是冷若冰霜。
“你到底是什麼人?”芸妃驚詫地望著那似曾相識的身影,特別是那雙蓄滿狠絕和冷笑的眼神,讓她不由自主地發抖。
寒菱不再出聲,重新拿起地上的布塊,毫不客氣地塞到芸妃嘴裏。
“唔,唔——”芸妃發出痛苦而含糊不清的哼哼聲,眼睛睜得大大的,身體也在不斷扭動。